“伊麗莎白。” 他聲音沙啞，幾乎隻是低聲的呢喃：“讓我送你回倫敦吧。我明天可以跟你舅舅說（*說什麼呢？當然是求婚這件事啦～）。”

她拒絕地搖了搖頭，憋住的淚珠刺痛了眼角：“我不能走。這裡需要我。”

“伊麗莎白，我不能讓你再在那家店裡幹活了！”

伊麗莎白的嘴唇抿得更緊了：“事實上，這輪不到你做主，達西先生。是我自己選擇在那兒工作的，而且我還會繼續做下去。”

“我欽佩你的勇氣和決心，但你肯定也明白——”

她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你必須知道，一定要有人來做這份工，要麼是我那臨近生産且身體不适的姐姐做這份工作，要麼是我來做，那我甯願自己來做。”

“布朗甯先生可以雇個幫手。我會跟他談談這件事的。” （*有錢真好，那句話咋說來着，收入兩萬以下都是經濟糾紛……）

"然後讓我僅存的名聲徹底倒塌？"她言辭激烈，"我想不必了，先生。況且，他會指望簡來做這些事，而簡也會照做。還是說，試問您會讓達西小姐陷入這種困境嗎？在您可以承擔這份工作，讓她免于受苦的時候。"

"當然不會。"他努力恢複鎮定，"班内特小姐，我無意與您争執，雖然我措辭不當可能惹您生氣，但我的本意是好的。"

"或許您該把這當作你的座右銘，先生。"

"如果這意味着你能明白我一心隻為你好，我會的。"

聽到這話，伊麗莎白有些窘，半心半意地試圖抽回手，好重新藏回手套，他阻止了她，而她并不感到懊惱。

她換了個說法："達西先生，我好像丢了個什麼東西。或許您該還給我。"

“為什麼？”他聲音低落，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怒氣，“這幾個月來，我的心早已屬于你了。你總該允許讓這可愛的信物在我這兒多留幾分鐘吧。”

“先生，目前它可算不上可愛。”

達西的眼神墨色深重了起來，讓伊麗莎白忘記了呼吸。

他擡起她的手，溫柔地吻過每一根手指，每一次輕觸仿若都直達她心底："這是一雙見證了愛與奉獻的手，美得不可方物。"

伊麗莎白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無法移開視線，指尖仍殘留他嘴唇的觸感，仿佛烙印一般。

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時，空氣似乎凝聚了。

身後突然冒出來的窸窣聲驚得達西松開了她的手，迅速退開。

在這令人心驚的氣氛中，他們靜默地坐了一會兒。

一隻棕色的小兔子從草叢中蹦了出來，停下來後腿站立着，好奇地打量着他們，仿佛在疑惑他們為何出現在它的教堂墓園。

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的伊麗莎白吓得它逃進了灌木叢。

達西活動了一下手指："虛驚一場，但也是個及時的提醒，我很抱歉。請原諒我的冒昧，班内特小姐。"

“沒什麼需要原諒的。我覺得我們這位小朋友不太可能會到處亂說。”伊麗莎白打趣道，但她還是把手套重新戴上了。

這樣做更好，要是再讓他做出更多的親昵舉動就不好了，尤其是這些舉動并不讓她反感，甚至還有些愉快：

“但我們得回去了。布朗甯先生可不會讓我離開太久。”

達西眉頭緊擰，一臉不悅，但還是說道：“如你所願。”

她稍稍靠近了他，隻想看到他再次露出笑容：“毫無疑問，有個學徒在，大家的工作負擔都會減輕些。”

“我也隻能這麼想了。” 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但并沒有起身的意思。繼續道：“要是你需要幫助，能不能答應我，一定要告訴我？”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她輕飄飄地說道。

事實上，她并不太願意許下這樣的承諾。有太多可能發生的情況，她希望他對此一無所知。于是她推辭道：“我沒辦法聯系到你呀。”

“那孩子知道怎麼聯系到我，而且嘴很嚴。”達西的表情上滿是求生欲：寫滿了希望她能理解。

伊麗莎白挑眉：“這我相信。”

“那你會告訴我嗎？”

她明白這個問題遠不止他表面所問的那麼簡單。她突然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說道：“要是你希望我這麼做，我會的。”

第二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