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漕船停泊的日子,蘭齡和厲驚春去守心松領了信号焰火下山去。
前不久,蘭齡偶然碰見了厲驚春在練劍,自那之後,蘭齡練劍時也會叫上厲驚春。
蘭齡照常練幾個時辰,厲驚春一開始總是帶着審視看他,見蘭齡的的确确成日的練也正經起來,二人幾乎從晨起一直練到夜半,厲驚春收劍,難得有點認可。
也不再總是躲着蘭齡了,蘭齡叫他他便陪蘭齡一道練,雖然二人幾乎不說話。
走出守心松時,遇到了祝楹和陸寒秋。
祝楹抱着一大堆名帖,問左右:“裴擒月呢?好幾日沒見他了,輪到他整理名帖了。”
一人答她:“擒月師兄病了,放着吧我替他整理。”
******
蘭齡和厲驚春到了約定之處,這是個運客的大碼頭,趕船的賣小食賣魚蝦的比比皆是,比起蘭宅後面那個大了不知幾十倍,人多得像下餃子。
蘭齡和厲驚春等了片刻,引得周圍的百姓紛紛側目,都問這是哪個仙門來的兩位品貌不凡的小公子?
更有幾個帶花點痣的老太太笑吟吟地上來問他二人的生辰八字,要給他倆說親。
蘭齡自小在仙門長大,在門派裡倒還能應對寒暄,一遇上普通百姓,真是臉紅耳也紅。旁人贊他他隻知道說謝謝,時不時被帶花的老太太攀談幾句,摸摸肩膀,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蘭齡用求助的神色看厲驚春,厲驚春抱臂看他,分明是領會到了,卻根本不回應。
蘭齡感覺最後一根救命繩斷了。
就知道厲驚春肯定不會幫自己!
戴花老太見他羞怯,哄堂大笑,更起挑逗之心,故意問他:“小公子如此俊朗,老婆子幫你說個俏媳婦如何?”
蘭齡無力招架:“不...不用了。”
戴花老太更高興了:“不要?難道不喜歡俏媳婦?喜歡小公子?你喜歡什麼樣的公子呀?老婆子俺幫你找!”
蘭齡原地化成了個熱騰騰的水壺,幾乎要冒着熱氣逃跑。
老太太們一齊笑了起來,蘭齡努力想逃離,又被老太太熱情地拽着衣袖拉回去,還有個年輕些了掐了朵花别在蘭齡耳邊。
蘭齡感覺自己紅得要原地蒸發了,手腳都不知放到哪裡。
就在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把蘭齡解救了出來。
蘭齡還有點暈頭轉向,擡頭見了厲驚春的臉才意識是對方把自己救了出來。
厲驚春順手摘了蘭齡耳邊的花,漫不經心地對那老太太道:“我未婚夫從小就愛害羞,老人家多擔待。”
厲驚春自從從蘭宅回去,就莫名對門派裡的人都愛答不理,如今對百姓倒還算和善,讓蘭齡挺意外。
蘭齡目睹過巢八野被他拖進小樹林,還有不少對厲驚春陰陽怪氣的修士,要麼好多天不出現,要麼出現了身上都帶傷。
那老太太眼睛一亮,做媒的癖好得到了空前滿足。
“好一對小公子,原來如此,我就瞧着你倆相配呢!”
“何時成親呀?我瞧着你們都快十八了吧?該準備婚事啦!”
蘭齡這才想起,自己和厲驚春,其實還有婚約關系!
蘭齡這身體今年十八歲,厲驚春十七歲。
所以按照蘭鎮的習俗,等厲驚春過了生日他們就要成親!!??
就聽厲驚春談笑自如:“嗯,婚事都備好了。”
蘭齡不知該作何表情,幹脆權當沒聽見,好在厲驚春雖然在胡說,但确實把蘭齡解放了。
這時,那漕船的主管終于擠了進來。
那是個大腹便便的老頭,穿一身考究的棕袍,氣喘籲籲叫道:“二位公子,這邊,這邊!”
蘭齡終于解脫了。
主管姓黃,面相很是有福,像個和善的彌勒佛,将他們請進船艙,倒了茶。
黃主管搓着手:“欸,有件事,還需麻煩二位公子。”
半刻鐘後,蘭齡和厲驚春換了兩身少年人的常服,一白一黑。
他們的劍被黃主管拿走了,說是會幫他們送進安排好的房間,至于換衣服,是因為黃主管怕他們的仙門校服吓着船客,再坐實了船上鬧鬼的傳聞。
即便黃主管不說,他們也是要喬妝一番的,邪祟多有靈智,也認得仙門衣飾佩劍,見了仙門中人它們便躲着不出來了。
黃主管聽見了他們在碼頭上和老太太們說的話,隻給他們安排了一間房。
他二人乘船的船驗上,關系還寫成了夫妻。
蘭齡和厲驚春帶着船驗上船,那驗票的船娘多看了他們好幾眼,高聲叫道:“夫妻一對!”
蘭齡頓時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自己和厲驚春身上,隻覺腰間一熱,厲驚春的手已經環到了蘭齡腰間,蘭齡不曾設防,隻覺那手臂一用力,兩個人的軀體便格外親昵地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