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是飄棠月和裴臨典相識以來,度過的最開心的日子,也是僅剩的幾日……
裴臨典說,他不希望最後幾天是看到她的眼淚中度過,他喜歡看到她笑,他說:“月兒,以後每天都要笑的開心,好嗎?”
“好。”飄棠月應下了。
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小屋中,二人住了足足有五六日。
最後一夜時。
裴臨典的房門被輕輕叩響。
“咚咚咚。”在寂靜的夜晚中,這幾聲敲門聲顯得十分明顯十分明顯。
屋内很快傳來了略微有些沉重的腳步聲。
木門很快被從裡面打開了。
飄棠月擡頭隻是望着她,卻什麼也未曾說。裴臨典垂眸望着她,二人相顧無言,卻又有萬般思緒在空氣中流轉。
二人不知沉寂了多久,終是裴臨典先張了口:“先進來吧。”他微微側開身子,讓出了路來。
飄棠月捏着衣襟,緩緩踏步而入。
裴臨典沒有關上這木門,轉身問道:“怎麼了?餓了嗎還是?”
飄棠月臉上一熱,小聲嘟囔着:“剛吃完不久,我哪有這麼能吃?”
“那是?”
“我,我我來找你。”飄棠月左顧右盼提溜着眼睛想找到一些借口留下,突然靈光一閃:“我覺得你的字寫的甚好!想讓你指點一二。”
“你的字寫得也不錯。”裴臨典是以為飄棠月對自己的字不太自信,正準備鼓勵鼓勵她。
“你教教我嘛~”奈何飄棠月這下當真是豁出去了,湊上前去握着他的衣袖左右晃了晃。
這招是她從話本中學的,話本子裡說了,女人對心愛的男人使出這招,不管女人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的。
“好…好。”裴臨典耳根微微有些發紅,短短一個‘好’字,卻是結結巴巴的才說了出來。
——
裴臨典将她帶到了書桌前,端坐于前,而後又給她鋪好了紙,磨好了墨,待一切都準備就緒後,他将狼毫筆遞了上去。
“想寫什麼?”
飄棠月毫不猶豫的說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随後像是覺得有些好笑,含着笑問道:“為什麼要寫我的名字啊?”
“因為,好聽又好看呀!”
“行。”
就在飄棠月将将蘸好了墨汁,準備寫的時候,突然感覺身旁之人靠近了過來,很快手上傳來一道溫熱。寬厚的大掌将她纖細的手掌全部包裹了起來。
飄棠月握着筆,而裴臨典握着她的手。
就這樣,他帶着她,十分緩慢的一筆一劃的寫下了,她的名字——飄棠月。
男人的手将她的手握的很緊,甚至她的手也因此有些微微發酸,可身旁他的呼吸聲卻又十分清晰在耳邊。飄棠月的整個身軀都差不多被裴臨典所包裹住了。
而此時,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字上面,待第一個字寫完時,耳邊傳來了溫柔的聲音:“專心些。”
飄棠月這才回過神來,将注意力從身後的男人身上,轉移到面前的筆墨上。
這時,她才意識到,他帶她寫的是她的名字…
待這三字寫完後,飄棠月問道:“為什麼寫我的名字啊?不是說了寫你的嗎?”
“因為飄棠月三個字更美更好聽。”
“……”好,這人居然用她的話堵她。
裴臨典沒有松手,而是繼續握着她的手,在“飄棠月”三個大字後,寫下了他的名字。
飄棠月看着在同一張紙上蒼穹有力的六個大字,看的十分入神。
裴臨典低頭看着她好半晌,她也沒有發現,“看什麼?”
“在看我們。”
“你看出什麼來了?”裴臨典從她手中抽出了筆放下,若有其事的問道。
“我看出來了。”她先指着自己的名字,“這個。”又指向了裴臨典的名字,“很愛這個。”
随後,又反向,從裴臨典的名字指向了她的名字:“這個,也很愛這個。”
“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
“恭喜你答對了。”裴臨典攤開了掌心,一隻通體發白的近乎透明的小兔子挂墜悅然出現:“這是給你的獎勵。”
飄棠月十分驚喜的從他掌心拿了上來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啊?好可愛啊!”
“之前在妖族看到的。”
“妖族?幾個月之前你就買了嗎?”
“嗯。”
飄棠月臉上的笑容十分開心,聽到他說很久之前便為她買下了這個挂墜,心中是又歡喜又酸澀。
原來,他這麼早就已經愛上了她,回想到他之前的種種行為,她如今方才猛然發覺,裴臨典從不是多管閑事之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同她一起…她真傻,竟連這都看不出來。
“阿昭,謝謝。”飄棠月握着手中胖嘟嘟的小兔子,朝他望去,褐色的瞳孔中仿若一潭水般的清澈,一雙眸子中的愛意更是毫不遮掩。
“你喜歡就好。”裴臨典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偏開了頭來。
“你替我帶上。”
還未等裴臨典應下來,飄棠月便将手中的小兔子塞到了他的手中,随後轉過身去,将後背留給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未給裴臨典留下拒絕的餘地。
手中的小兔子尚有她的餘溫,裴臨典緊緊攥着它,指尖略微有些發白。
“怎麼還不給我戴上?”飄棠月側頭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