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站一塊,就知道誰是一家人,這一刻程知舒忽然明白為什麼養父母執着于挽回她的撫養權。
對王亞而言,站在眼前的溫妍是證明“清白”的活生生例子。
對奚文勇而言,品學兼優的一中學生讓他面上分外有光,都跟蛻皮一樣急切地抛棄平庸不甘,違背承諾的過去。
随後她目光淡淡地撇開,眼底看不清是什麼心情:“雨又大了,我們走吧。”
上官茵跟看神經病一樣看那幾人,低聲嘀咕:“發什麼神經,差點害得我踩到髒水。”
兩人剛要走,不遠處的便利店裡傳出幾聲提高音量的說話聲。
“你不懂,人不要臉就是這樣的。”
“不是我說,要是我,我沒臉在這,退學算了。”
“那不然你是你,她是她呢?”
議論聲越來越大,有路過的學生不明所以地朝這邊看來,眼神如刺。
溫妍覺得不太好,低聲說了什麼,神色為難,說不通就想走,卻被另一人按住坐下。
那說話聲反而變得更大:“溫妍你别太好脾氣,軟包子隻會被人欺負。”
“就是啊,明明那是你爸媽,你才是真正的奚家千金,她怎麼好意思鸠占鵲巢的?”
“可能是屬小偷的,偷爸媽偷身份,什麼都要偷。”
“隔壁班主任還說她能考得過你,開什麼玩笑,她以前讀的不是什麼好學校,我朋友說爛得要死,含金量跟我們一中不一樣。”
“溫妍從入學開始就是第一名好吧,她班主任想超過我們班想瘋了,就是吹牛。”
“好搞笑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隻見路邊黑車駕駛座車門打開,一把黑傘在雨幕中撐開,她繞過車頭走向後車座,車窗降下,露出車内後座的人影。
那人五官精緻秾麗,長發在一側編起,深黑雙眼往外看來,瞬間世界就安靜了。
雨聲沙沙地響。
穿着剪裁合宜套裝的司機躬身聽對方說了什麼,才舉着傘朝程知舒走來。
奚從霜在車内問:“怎麼在那站着?上車回家吃飯。”
與此同時,司機停在了兩人面前,寬大的傘面能輕松遮住兩個人。
司機空出身邊的位置:“程小姐,小姐讓我接你上車。”
“……”程知舒沒有去看舉着傘的司機,目光穿過對方,看向坐在車内的人。
其實她不是不在意别人說了什麼,隻是在意也沒有用,事情也不會改變。
或許她心裡也覺得那幾個人說的沒錯,她就是個鸠占鵲巢的,連存在都是錯。
但讓她徹底放手現在,如過街老鼠一樣退避,她不甘心。
“我的媽呀,這陣仗……”上官茵暫時沒空管同桌的傷春悲秋,隻心想奚家竟然聖母至此,給養女的待遇竟然跟正經千金一樣,她自己家的勞斯萊斯都是談生意,去赴宴才開出來充場面,主打一個物盡其用,精打細算。
此聖母是褒義的意思,對所有人都心懷大愛,一視同仁。難道奚家家訓是不管是親生的崽還是非親生的崽,都是奚家的崽?
奚從霜朝她招手:“過來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