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程知舒記性就很好,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盯着消息看了好幾遍才把車牌号給記下來。
一隻手鬼鬼祟祟地摸上程知舒額頭,被回神的程知舒一把抓住,她問:“你幹什麼?”
上官茵理直氣壯:“我還想問你怎麼了,你臉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程知舒扔了她手腕,把桌上書本随便一塞,拉上拉鍊:“我沒發燒,有人來接我。”
上官茵:“?”
有人接就有人接,也不用這種幸福死了的表情吧?
教學樓距離校門口還是有一定距離,淋着雨過去隻會被淋成落湯雞,最後還是得上官茵出手,把人送到校門口。
上官茵身高不如程知舒,就讓程知舒撐着傘,她眯着眼睛問:“接你的車呢?怎麼沒看見?”
程知舒視力不錯,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停靠在路邊的黑車,她伸手一指:“在那。”
上官茵飄忽的眼神瞬間定格在程知舒指向的方向,發出一聲簡短有力的:“我去!”
早就知道程知舒現在還住在奚家,雲城的人都說私生子的拖油瓶有什麼好養的,更何況還不是親生的,這不是在做慈善麼?
而且這慈善又不廣為人知,上不了電視,更上不了新聞,完全讨不了好。
但是上官茵沒想到奚家做慈善都那麼盡心盡力,下雨天接人都開千萬級别的豪車,這跟親生的有什麼區别?
其實上官茵不知道,這跟親生的有很大的區别,至少奚文勇的兒子沒這待遇,他爸也沒這待遇。
身型流暢的黑車停靠在路邊,奢華雅緻的外觀瞬間把周邊的車壓了下去,紛紛停在離它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比不過,賠不起,躲得起總行了吧。
于是那輛黑車附近空出了真空地帶,讓程知舒很快辨認出來。
程知舒隻認準了車牌:“我們過去吧,我上車了把傘還給你。”
她不知道什麼豪車不豪車的,在奚宅這段日子裡看也看麻木了,更多是覺得都跟她無關,不過是過眼雲煙。
“好。”上官茵遊魂似的跟在程知舒身邊走過去。
講道理,富二代和富二代之間是有差别的,這輛車她家買是買得起,但是沒必要,更不可能跟奚家那樣充當接送學生的代步車。
兩人小心繞過校門前水坑,往車旁走去,程知舒肩膀卻被人撞了一下,她一時沒站穩,撞上了上官茵。
上官茵擰眉看罪魁禍首,認出那是隔壁班的學生,不高興道:“路那麼寬,沒長眼睛看嗎?”
對方翻了個白眼,繼續往外走。
上官茵大小也是個小姐脾氣,嘿了一聲,張口要罵,卻看見那女生走向的便利店或坐或站幾個人。
幾人放學了也沒着急離開學校,跟中間的人說話。
被包圍在中間的就是溫妍,真假千金裡的真千金,對方也看向了這邊。
程知舒顯然也看見了對方,隔着雨幕的稚嫩的臉自然是看不清的,她心底卻浮現在文璨的第一次相見。
當時被扔了的文件袋被程知舒撿起,抖着手,迷迷糊糊地跟着下樓,然後她就看見被穿黑套裝女人牽着的少女,神情恍惚天真。
身上穿着熟悉的校服,她生了一雙跟王亞幾乎一模一樣的圓眼睛,形狀上勾的翹嘴巴,看着愛笑活潑。
最明顯的還是她的鼻子,是跟奚文勇一模一樣的小駝峰鼻,跟五官沒有任何一點跟奚文勇和王亞相似的程知舒有天壤之别。
心頭一空的程知舒轉身看向身旁裝飾鏡,鏡子裡倒映出五官分明的臉,被劉海壓着的雙眼内窄外寬,眼尾外翹,雙眼皮深刻明晰,無論她怎麼努力,也難以找出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