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瞬間爆炸。
【卧槽這是什麼神展開!】
【茶先生居然慫了?】
【鐘天師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把茶先生吓成這樣!】
智空大師等人齊刷刷望向鐘意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刀疤鬼呆若木雞,臉上的刀疤都扭曲了。他從未見過茶先生對誰行此大禮,哪怕是東家顧語親至,茶先生也不過是微微欠身而已。
鐘意庭微微蹙眉:“你認得我?”
茶先生點點頭,滿臉恭敬:“小人……曾在地府當差時,有幸見過大人一面。”
那是兩百年前的事了。當時他還是個小小的黃泉路雜役鬼,因未及時向路過的月老和紫煙仙子行禮,差點被紫煙仙子懲戒得魂飛魄散。是這位大人一句“何必與小鬼計較”,才讓他保住魂魄。
事後,他費盡心思多方打聽,這才得知這位大人的真實身份。竟是冥王的弟子,下一任冥王的候選人之一。
“既然認得,那便好辦了。”鐘意庭負手而立,“叫你們東家出來,給這孩子賠罪。”
他正愁沒有理由見顧語,沒想到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鐘意庭松開了刀疤鬼。既然茶先生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個喽啰已經沒用了。
刀疤鬼重獲自由,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他偷偷打量着鐘意庭,暗自思忖:這小子到底什麼身份,能讓茶先生如此忌憚?難不成還真是隐秘世家的人?那自己豈不是踢到鐵闆了!
“大人,”識時務為俊傑,刀疤鬼硬着頭皮開口:“我們東家脾氣陰晴不定……”
“閉嘴!”茶先生厲聲喝止:“這裡沒有你插話的份,滾進去!”雖然顧語這些年行事越發偏激,但終究是他的救命恩人。當然對面這位大人也是。
刀疤鬼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卻不敢再吭聲,隻能僵在原地。他暗暗發狠:等東家回來,一定要狠狠告茶先生一狀,看他還能嚣張到幾時!
茶先生轉向鐘意庭:“大人恕罪,我們東家不在,恐怕不能給這孩子道歉!”
鐘意庭眸光微動,眼底閃過一絲了然。他本就不指望顧語會現身道歉,這番試探不過是想确認對方是否還在茶樓。
現在看來,果然不在了!
他擡手指向刀疤鬼,聲音不疾不徐:“那行,我要他道歉!”
刀疤鬼面部肌肉劇烈抽搐,眼中閃過怨毒之色。讓他當衆向個小丫頭低頭?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他剛想反抗,卻見茶先生重重拍在八仙桌上。“啪!”地一聲脆響,堅硬的八仙桌瞬間四分五裂,木屑飛濺。
“道歉。”茶先生聲音很輕。
符九蕭對這個轉折大感意外。茶先生竟然如此維護鐘意庭?不過轉念一想,以刀疤鬼的嚣張性格,即便有茶先生壓制,恐怕也不會真心服軟。
小女孩從符九蕭懷裡偷瞄一眼,正對上刀疤鬼要吃人般的眼神,頓時吓得又縮了回去。
“我……我沒事的……不用道歉!”
在鬼市這兩年,她早就學會了審時度勢。喜緣茶樓背後是熾焰将軍,她惹不起。能撿回一條鬼命已是萬幸,哪還敢奢求道歉。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刀疤鬼會暴起反抗時……
“咚!”
一聲悶響,刀疤鬼竟直挺挺跪了下來。他的确不服,但東家不在的情況下,他别無選擇。
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刀疤鬼對茶先生的怨恨又深了一分,聲音卻僞裝得無比恭敬:“小姑奶奶饒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卧槽這什麼操作?】
【幻聽了?刀疤鬼你的膝蓋這麼弱!】
【刀疤鬼被奪舍了?】
符九蕭一時怔住,這跪得也太幹脆了!鐘意庭明明隻要求道歉,刀疤鬼卻直接行此大禮。
刀疤鬼額頭抵着冰冷的地面,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反正臉已經丢了,不如做足姿态。這些年他欺負小女孩的事若被翻出來,怕是連跪的機會都沒有。
茶先生眯起渾濁的老眼,暗自點頭。活了幾百年,他太清楚輕重緩急。眼前這位大人若要計較,别說下跪,就是讓刀疤鬼當場魂飛魄散,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更何況,如今正值判官入城考察的多事之秋。東家不在意,他卻不得不處處小心。
見鐘意庭目光移開,茶先生立即會意,這是接受道歉了,連忙躬身作揖:“大人海量。若是不嫌棄,還請移步二樓雅間,容老朽備茶賠罪。”
【舒暢了,惡有惡報。】
【我原本還認為鬼市很和諧呢,如今看來跟舊社會沒兩樣。】
【若不是碰到鐘天師,小姑娘怕是要被打得魂飛魄散!】
【鐘天師身份絕對不簡單!】
鐘意庭微微颔首,他正愁沒借口上二樓探查,茶先生就主動遞了台階。簡直就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二樓雅間與一樓截然不同。
雕花屏風隔出數個獨立空間,鎏金香爐吐着袅袅青煙。身着輕紗的女鬼們手捧玉盤,穿梭其間。說書先生正在台上繪聲繪色地講着地府辛秘,引得滿堂喝彩。
一行人分别在幾張桌子落座,便有女鬼奉上香茗和甜點。
不一會兒,茶先生手持茶壺,現場為鐘意庭斟茶。
待茶先生離開,鐘意庭借着品茶的姿勢低聲道:“稍後我會離魂探查,你們掩護。”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角落那扇雕花木門,若是猜測沒有錯,那應是顧語的私人居所。
*
雅間中央,說書人正繪聲繪色地講述着:“話說那日,熾焰将軍手持勾魂鎖鍊,一招便擒住邪修頭目,救下了那位可憐的孤女……”
符九蕭眉頭緊鎖。原來顧語與熾焰将軍還有這段淵源,難怪能在鬼市橫行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