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疑惑低頭看去,發現還是昨天那個案子,那就更疑惑了。
他去看顧白,這個案子十年前就結了,當時可是轟動全國,怎麼這會兒顧白問這個。
再者,顧白過來不就是來看這個案子的嘛,他昨天可是說這個案子轟動才來的。
于是,他道:“顧教授,你是不是看迷糊了,這案子早就結了,你昨天過來不還說這個案子挺轟動的,你學生和你提了兩句所以你想過來看看,怎麼現在問這個問題?”
非常的不解,滿臉的疑惑。
顧白聽到這也确定案子是真的結了,不是自己心急看岔了。
同時好似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記憶沒有被修正。
這個案子在之前還是未結的狀态,犯罪嫌疑人也沒有抓到,在所有人眼裡都是未結的模樣。
但現在案子結了,時間也跟着修正了所有人的記憶,而這似乎并不包括他,可能是因為他和林時的這一通電話吧。
他又快速去看自己手機上的通訊界面,并沒有他和林時的電話,甚至連他之前為了給林時打電話讓别人幫忙一直撥的那些都不見了。
于是他又去看民警,道:“後來有沒有出過二十二歲并且長發的女性失蹤報案了?”
“沒有了。”民警搖頭,随後道:“這案子我聽說破的可辛苦了,誰能想到一起無名屍的案子最後發現居然是連環殺人案,而且我還聽說當時是找了其他省的刑警來幫忙的,這案子一出轟動全國,鋪天蓋地的報紙,這會兒都還能找着,顧教授我給你找找。”說着忙去找當時的報紙。
可能是案子轟動,所以當時的不少東西都被保留了下來。
沒一會兒民警就找着了當時的報紙,還挺多,他一摞一摞的全往顧白的腳邊放,随後道:“都在這兒了。”
顧白拿過其中一份報紙,上面最大的闆塊赫然就是關于這起連環殺人案的信息,媒體還給犯罪嫌疑人起了一個名,叫城市連環殺人犯。
上面還有一些照片,是當時警方調查案子的照片。
除去這份報紙外,其他的報紙上那一段時間最大的闆塊都是關于這個案子的,照片也大不相同,其中有一家的闆塊圖片貼的是從犯罪嫌疑人家挖出許多衣服的,密密麻麻,快将整個院子都擺滿了,而一側還有刑警拿着鐵鍬似乎還在挖着什麼。
文字上也寫明了,警方當時在挖埋在犯罪嫌疑人家裡的第二具屍體。
他知道,剛剛在卷宗上看到過,是兩名犯罪嫌疑人合作殺得第一個被害人。
之後又有圖片是犯罪嫌疑人指認埋屍地的,以及從草垛山上擡下來屍體時的一些民警。
裡邊兒的人都穿着雨衣,正往山下走,而一側的位置有一個人穿着一身雨衣低着頭正在上車。
圖片有些模糊,看不清什麼,隻能看到一個側面,甚至連臉都看不到。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民警,道:“你認識這個人嗎?”指着上車的人。
民警低頭看了看,然後搖頭,“不認識,案子已經是十年前的事,咱局裡都換了好幾批人了,之前的警員我還真不認識。”
“那,當時來這兒指導辦案的刑警你知道都有誰嗎?有沒有一個叫林時的。”顧白出聲,剛剛看下來都沒有一個叫林時的,所有筆錄上也都沒有林時的名字。
清楚林時是去指導的,實際辦案還是當地的大隊刑警,不留下他的姓名也屬實正常。
不過,他還是不由問了一句。
但民警依舊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謝謝。”顧白道了謝,拿着報紙坐回了位置上。
也是奇怪,他明明沒見過林時,但莫名其妙覺得這圖片上的是林時。
看了一會兒,他放下報紙然後拿起自己的手機,翻到了聯系人的位置找到了林時的手機号。
雷聲還在傳來,但比較第一次那一聲,到是弱了不少。
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五點五十五了,雖然不知道他們能通電話的情況到底是什麼,但不試試怎麼知道。
于是他又重新撥了電話過去。
*
2000.3.15,晚上20:28。
夏城東彙區刑警大隊。
林時靠在窗邊看着外邊的雨,這兩天雨下的都非常大,竟是沒有一點要停歇的模樣。
剛剛審訊室裡的一幕,他的思緒依舊是有些亂,指尖輕輕撫着手腕上的桃木小兔子。
在這時,手機鈴聲傳來了。
林時收回視線低頭去看了一眼自己衣服的口袋,然後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顧白。
昨天電話匆忙挂斷後到現在他還沒有試過撥回去,一直在處理案子,這會兒電話過來了,确實是有些愣。
他接起電話,目光淡淡又看向窗外,輕聲道:“顧白。”嗓音有些沙啞。
顧白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前頭挂斷電話後一直又試了兩個小時,本以為這次又打不通了,沒想到通了。
在聽到那頭一開始傳來的接通聲音時他真的很高興,但在聽到林時喚他的聲音時卻又頓住了,林時似乎情緒并不好,是案子又有了問題嗎?
因為不确定那邊的時間,不确定案子具體進展,他在十年後也隻能是看到一個結案,經過并不知道。
以及,他不确定林時那邊的時間線到底是什麼時候。
于是,他試探着出聲,“你還在夏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