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保镖站在透明玻璃門外,教練不知所蹤。
戚硯刻意闆着臉,氣洶洶問他:“你指使我的保镖?”
蔺朝墨帶好防具,明明護頭将大半張臉遮住,但他外型看起來居然絲毫不遜色,和雜志上走出的模特似的。
他走到戚硯面前,一開始居高臨下。但随即看見戚硯擡頭怒沖沖瞪他甚至踮腳時,他一頓,又離遠了點彎下身。
“被你打當然可以,但外人看見對我形象不好。”
壓迫氣勢遠離,戚硯放松抱胸,不以為意:“你就是不真誠,教練恪守職業情操不會洩密,保镖也是我家的從不亂說話,哪裡丢你面子了?”
蔺朝墨說:“不真誠就不會主動來挨打了,手套戴好了嗎?我看看。”
戚硯伸手,邊被他檢查安全性邊嘟囔着吐槽:“這是你活該,而且就是挨打你也帶了護具啊。”
蔺朝墨聽見他的話,被遮掩住的嘴角勾了勾。三兩下檢查完後便站在了中央,舉起手等着戚硯出拳。
戚硯不再碎碎念了,亮着星目便跳到中央去。一個直拳往斜上方打,差點把他自己手腕撞折。
拳套相撞發出悶響,而蔺朝墨紋絲不動。
戚硯轉了轉手腕換了發力點,再一次出拳,果然自然了許多。
然後他便放松地開始自由搏擊。
“叫你一開始恐吓我!大騙子!我揍死你!”
“要我幫你的是你,我好心幫忙你又反水,把我好心當驢肝肺!”
“你是狗咬呂洞賓的狗!白眼狼!負心漢!”
他揮一拳就将心裡的怨念說一道,想到個罵人的詞就随口拿出來湊數,說得越來越離譜。
最後甚至連“鳳凰男”都出來了。
蔺朝墨算是提前練過,但也不甚熟練。戚硯打到後面毫無章法,或許是覺得向上擡手太累,開始對着他手臂肌肉或者腹部出拳。
等蔺朝墨防住腹部,戚硯又趁機一拳打到他背上。
随即手腳并用,邊打邊踢。
不過戚硯不愛鍛煉,力氣本身也不大,更是怕把他打死所以收了點力。
蔺朝墨确實是吃了番苦頭,但面子上還過得去。等戚硯打累實在沒力躺下了,他才脫掉防具蹲到戚硯面前,身影替他遮住頭頂晃眼的白熾燈。
“打爽了嗎?”他淡聲問,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
戚硯緩緩吸了兩口氣,心髒還在急促跳動,甚至耳膜能感受到血液滾動時帶來的餘顫。
“沒有。”他看着蔺朝墨雲淡風輕的模樣嘴硬道。
蔺朝墨拿着紙巾擦掉戚硯額頭和鼻尖的汗水,看着他不服氣的小表情蓦地勾出一抹笑來。
随即示弱般的說:“那怎麼辦,再打下去我會被打死的。”
戚硯手肘撐在地上支撐起身體:“你胡說,明明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又沒打我臉,傷全在衣服底下,看不見。”蔺朝墨指了指腹部,帶着戚硯的目光向下移動。
那裡的布料很薄,經過運動後略顯貼身,深色布料比正常時候暗了點,仿佛能隐隐看見其下溝壑輪廓。
再往下看,是蔺朝墨蹲身時緊繃的腿肌,看起來還怪性感的。
而沿着肌肉線條沿着褲管消失在半路,再往上……
等等等等,他在想什麼!
戚硯猛的回神,惱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到蔺朝墨肩膀上,在室内發出響亮的一聲,甚至有回響。
蔺朝墨:“……”
不明所以但無所謂.JPG
戚硯打完又讪讪收回手,臉色微紅,
“算了,打都打過了,我戚硯人帥心善,勉強原諒你……50%吧!”
蔺朝墨心下一松,随之而來的是由心底而自發的欣喜。像夏季搖晃的可樂,細密氣泡不斷上湧。
說到底戚硯是個好哄的人,他應該為之慶幸。
“那我謝謝人帥心善的戚硯大王了?”
讨厭鬼示弱,這一聲大王叫得戚硯心情美麗,嘴巴都爽歪了。
他坐起來揉了揉腿,發絲亂翹,跟着心情一起搖搖晃晃的。
“你别高興得太早,我可沒完全原諒你,看你表現咯。”
蔺朝墨又給他擰開一瓶水,見他喝了才應和道:“那我一定更加努力,為你鞍前馬後,争取早日重獲你的信任。”
戚硯得意地揚起頭。
随即蔺朝墨又趁機将自己從戚硯的黑名單中解放出來,帶着他去吃了飯,才主動送他回家。
和戚硯相處的時光總是令人放松的,蔺朝墨好像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感受到過細緻的時間流速了。
但隻是和戚硯相處了短短一個上午,他就感覺自己的每時每分居然都可以如此充足,甚至期盼時間能慢一點,讓他将每一個細枝末節都塞滿,不至于有一點遺憾。
和蔺朝墨相似,戚硯也覺得前段時間身上壓着的什麼東西也消失了,步履輕松起來。
家裡已經開始準備晚宴的道具,他一回家就開始陪着爸爸看首飾,忙碌中漸漸将蔺朝墨這件事甩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