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和哥哥你們剛才談論什麼呢?”韫祎想起自己上車的時候好似聽見車内父親激烈的講話聲,他隻有嚴厲起來才會用那種聲音講話,可她一上車車内的談話便戛然而止。
聽她問起這個,趙懷洧冷哼一聲,别過臉說“沒什麼”,表情分明不悅,愠色收斂着沒表露太多,敷衍韫祎說:“跟你哥話兩句工作上的事。”
“我哥惹您生氣啦?”韫祎試探着問,得不到答複,她坐起身湊到前面去拍朗桢的肩:“哥,你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趕快從實招來!”
“坐好。”趙懷洧把她拉回來,“車子在開。”
韫祎握住父親臂膊,“爹地,哥哥是社會公認的精英,哪裡會犯錯嘛!任何一件事他都要求自己做到盡善盡美的,要是連他都做不好,别人就更做不好、沒有人能做好啦!就算他一不小心有疏忽之處,也請爹地不要苛責哥哥嘛!”
“嘿,你這麼向着他。”趙懷洧屈指輕敲她腦門,“瞧你說的,人無完人,你還把他誇成哪一路神仙了。”
韫祎擠眼扮笑,“哥哥本來就是神仙嘛,哥哥是小神仙,爹地是大神仙,全都神通廣大的。”
“那祎兒是什麼?我的小仙女?”
朗桢坐在副駕駛位聽後排父親和小妹逗趣,雖一言不發,沉邃的眼染上淡淡溫柔,浮光掠影之際,居然深情。
耳聞皆是慈愛之語,嚴肅的工作場合不會發生的情景,他和父親政務纏身,小妹的融入才把他們随時随地聚在名為“家”的溫馨氛圍裡。
這大約正是女孩子的美好之處。
而那位女孩子是與韫祎不同的,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遂晚的影,纖白一縷,萦繞不去。她一定不會像韫祎那樣講俏皮動聽的玩笑話,她常是淡淡的,話很少,卻讓人愈加想要同她交流,引發内心原始的、探究她的欲望。
關于她的名字,身為韫祎的兄長,他到底有些零星的印象。如果僅是一個名字,他怕是快要淡忘,偏偏今日聽見“白遂晚”三字從少女的檀口間喚出來,往昔一切糾纏她的風聞不攻自破。額外的解釋一字都顯得冗餘,至少在他心底如是認為。
趙盛兩家退婚風波已去兩載,漣漪未平。曾有那麼一瞬他嗤笑盛堂荒唐,如今發現,荒唐的是他自己。
韫祎膩夠了,離開趙懷洧,淡淡香水味遺落在黑西裝上。他擡起袖子嗅了嗅,無奈皺眉,淑雅純善的女兒追趕摩登噴灑“藍色妖姬”,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