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柏舟故意低下頭看卷軸,嘴上模糊的嗯了一聲。
孛悠悠伸長脖子故作沒聽見似的:“将軍可是答應了?”說完也不等他再次回應就退出了大廳。
其實說回的屋子,也不過是在賈府以前的廂房,當初來到定州,将士們都駐紮在郊外,怕吓着百姓,并沒有進程的打算。
隻是孛悠悠身子嬌弱,路上趕得急,沒多久就病了。隻得讓幾個心腹跟着進程打點了。
如今曾經破敗的賈府,也被孛悠悠整理成了有點家的樣子,尤其是現下住的這個紫蘿院。
正是盛夏的時節,院中青石鋪成的小路蜿蜒直到竹屋門口,小路兩旁滿是碗口大的玉繡球。
院中右邊設有一小方水池,池中荷葉田田,偶有蜻蜓飛過。
孛悠悠在小池旁邊安排了一桌吃食,便讓人吩咐将軍過來用晚膳。
水柏舟躊躇着邁進院中,一樣就望見了正裸着雙腳、拖着水袖在小池邊戲水的孛悠悠。
指尖的滴落的池水在夕陽下閃着光芒。
聽見動靜,孛悠悠擡起頭來,笑着望向來人:“将軍來了,怎生不打聲招呼。”聲音中帶着嬌憨的埋怨,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對話。眼中像是夜空的星子般閃亮。
水柏舟眼睛瞳孔微張,心中一動,又被他不動聲色地按了回去。
“成何體統。”水柏舟整了整嗓子,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孛悠悠趕緊用帕子将雙足擦幹,穿回自己的雙履,嘟着嘴道:“院中又沒有外人。”
說着三步兩步地迎了出來:“将軍,你今日可沒有食言。”
水柏舟跟着她來到石桌旁,掀開衣裳的下擺就坐了下來,環視一周桌上的菜肴,竟然都是他喜愛的菜色。要知道他平日裡并不會将口腹之欲表現出來,立刻就有些面露難色:“你這是?”
孛悠悠趕緊回道:“将軍這幾日辛苦了,妾想着做一些佳肴來給将軍打打氣。”
“不要以為你此次幫助我解決了定州的糧食問題,我就會待你與衆不同,你我二人隻是……”隻是聯姻的話就在嘴邊,水柏舟卻怎麼也說不出嘴,好似被人控制般不願惹人難過。
“你我二人還不熟識。”水柏舟皺了皺眉改了個溫和的說法,說完似乎又有些後悔,自己會說出這般的軟話。
孛悠悠幫着水柏舟添了一碗羹湯,自己則坐到了對面,臉上的笑意不減:“将軍說的哪裡話,你我二人既已經成婚,自然是一體的,日常多呆呆不就熟識了麼。”
水柏舟機械地端起羹湯喝了一口,鮮美濃厚,眉頭緊鎖。
“妾隻是天朝的棄子,如今妾也隻能仰仗将軍了,如論将軍想要做什麼,妾定站在将軍的身邊。”見水柏舟沒有反對,孛悠悠繼續勸誡道。
這些話雖然之前也說過,但是第一次攻略自己表現得過于強硬,硬碰硬兩人都受了不少傷。如今她與此人也算相處了一段時間,也算了解了一些他的秉性。
此人雖說臉上冷若冰霜,但是内地裡确是溫情的人。
“妾隻願将軍能每日這般陪着吃頓便飯就好。”孛悠悠邊說邊小心地瞥着男子。
水柏舟果然雖沒有回應也沒有反駁。自顧自地吃起了飯食來。
孛悠悠眼中露着驚喜,連忙幫着布菜。嘴上仍柔聲道:“将軍可是答應妾了?”
水柏舟再次低着頭吃菜,故意忽略自己心中的異樣的感覺。此時又聽見對面的人歡喜的言語,手上一停,就站了起來。
孛悠悠疑問地望着他:“将軍?”
水柏舟最受不了這波光粼粼地眼睛,瞥向一邊道:“我吃飽了,城中還有事務要處理,先走了。”說着就轉身向院子外走。
沒想到卻被身後的人扯住了衣角,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一雙白嫩的小手扯着衣角。
水柏舟不知為何想起了進院的時候這雙手正在撥水,而且濕淋淋地閃着光,不由得有些出神。
孛悠悠似乎膽子更大了些,身子靠近寬闊的後背,紅着臉道:“将軍明日可也回來用膳嗎?”
水柏舟這才回過神來,喉間嗯了一聲,逃也似的向院外走去。
孛悠悠看着逃走的人,望着自己的指尖輕笑,自言自語道:“原來水柏舟還吃這套。原是我想複雜了些。”
不像第一次開局天崩,從負數開始,如今短短幾日,好感度漲得良好,像是雨後的春筍,節節高升,照着這種進度,攻略成功指日可待。
水柏舟逃出紫蘿院,大步走向軍營,軍營中大夥也正安排着夥食,和往日一樣,大米摻雜着青菜葉子,還奢侈地加了油腥。
風狂見他來了,大聲道:“将軍也喝上一碗吧,暖暖身子。”
其餘軍士都笑着點頭,表示對今日的飯食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