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渺告訴媽媽他在做兼職，生活費很充足，元旦隻有一天假，還是過年再回去。

挂了電話，鐘渺正要接着看書，孫甯湊了過來。

“你要準備炒股啊？”

孫甯猶豫着開口：“雖然說你最近從趙晨陽那兒掙了不少錢，但你也小心啊，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鐘渺笑笑，一雙瑞鳳眼晶晶亮，“我不炒股，就是了解一下。”

孫甯這才放了心。

這時趙晨陽拎着一個袋子走了進來。

“嗳？他們人呢？怎麼就你倆？”

“約會的約會，打遊戲的打遊戲，估計十點以前回不來。”

孫甯接過趙晨陽扔過來的一個禮裝蘋果：“謝啦日哥。這又不知道是哪位美女送的，可惜了。”

趙晨陽把袋子放在桌上：“怎麼一個個都跟着昊子學，孫甯你可學壞了啊。”

孫甯拆着粉色的蝴蝶結，把紅彤彤的蘋果解放出來。

“嗨，叫你愛稱不是顯得親切麼？咱們的關系喊大名可生疏了。”

“那以後叫晨陽哥，或者趙哥。再跟着章昊不學好小心一輩子打光棍兒。”趙晨陽掏出一個包裝最華麗的蘋果，遞給正在看書的鐘渺：“歇會兒，别看了。吃個蘋果平平安安。”

鐘渺看着那個比趙晨陽拳頭還大的蘋果，扯了扯嘴角，搖頭。

吃完這個蘋果可要撐着了，晚上都睡不好。

趙晨陽便坐在他旁邊，用腳勾過垃圾桶，掏出小刀給蘋果削皮。

他的手法不太熟練，蘋果皮削得很厚，好不容易削完，對面的孫甯已經吃完洗手去了。

趙晨陽分了一半蘋果給鐘渺，鐘渺看了一眼，就接了過來。

“你們支書給你送的蘋果呢”

“桌上。”

趙晨陽瞅了一眼，“太小了，沒我這個大。包裝也沒我這個華麗。”

鐘渺皺了皺眉頭：“都是别人送的，有什麼可比較的？”

趙晨陽蘋果咬得脆響：“錯，這個是我在校外水果店買的，我挑地最好的。”

鐘渺瞥了一眼手裡一半的蘋果，“幼稚。”

孫甯洗手回來繼續看電影兒，趙晨陽坐在一起跟着看了一會兒，是《複仇者聯盟》，但他眼睛沒全在電影上，沒一會兒就飄到了對面人身上。

鐘渺沒看那本股市大全了，他正拿着筆靠着床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趙晨陽看不到他在寫什麼，想要過去看又怕驚動了鐘渺。等了一會兒，鐘渺從活頁本上拆下來這張紙，遞給趙晨陽。

趙晨陽趕緊屁颠兒屁颠兒地跟過來接住。

是一張卡通畫，一個小人兒捧着一個蘋果站在雪地裡。雪地的留白處是花體字，Merry Christmas。

那小男孩兒戴着棉帽手套和圍巾，笑嘻嘻地咧着嘴角，委實敦厚可愛。

趙晨陽那天偷聽并沒有聽到鐘渺會畫畫這件事，所以他看着這靈動的筆觸，還生出滿臉驚訝。

“你竟然會畫畫？”

鐘渺微笑道：“這是那半個蘋果的謝禮。”

趙晨陽涎着臉：“你會素描嗎？給哥畫個肖像畫呗。畫好了，哥請你看電影吃飯。”

“不，我不想。”

鐘渺嫌棄地拒絕，在床頭放好本子畫筆，長腿一撐下床：“平安夜快樂，我先去洗漱了。”

趙晨陽看鐘渺進了浴室，看着那厚厚的畫本，心裡直癢癢。

他坐在床頭，翻開那個16開的畫本。

都是鐘渺以前的作品，有黑白素描，也有彩鉛素描。

一隻狸貓，一個小女孩，一個花瓶，一盤水果，等等都是練基本功的作品。

但這個畫本裡最後一頁還畫了一個少年，背對着坐在鋼琴旁邊，正彈奏着音樂。紗幔窗簾被風吹得揚起，一隻花貓窩在窗台上，輕松自在地蜷曲着睡覺。這幅畫筆觸細膩，連男孩微卷的頭發絲都纖毫可見。

雖然是背對着的視角，趙晨陽還是看得出這個少年就是鐘渺的前男友。

也不知道是以前畫的，還是最近畫的。

也許鐘渺心裡還是喜歡這個前男友，隻是有苦衷不得不分手。

趙晨陽合上畫本，再看了一眼自己手裡這張留白很多顯得有些敷衍的畫，心裡就不是滋味兒。

他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但奈何這明月還要照溝渠。

他悻悻地回了自己宿舍，想到半夜，決定改變策略。

鐘渺這個人太慢熱，人家還以為他對他隻是社會主義兄弟情。他得讓鐘渺明白，他，趙晨陽，看上他了，想追他，跟他處對象。

趙晨陽說到做到，一股洶湧澎湃的激情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拿過手機，給鐘渺發了兩條短信。

“鐘渺，我喜歡你。”

“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