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驕摸着自己那縷隻剩半截的頭發,心疼的不得了。
他素來在意自己的形象,平日梳頭就要許久。且不說梳頭發的手藝如何,但愛美的心一直都在。
而那個李郎君成天殺來殺去,恐怕也沒精力打理自己。自己風度翩翩,招緻李郎君的嫉妒,才有意弄壞他的頭發。
橫豎他天生就是這般好看,李郎君再怎麼下黑手,也改變不了原本的模樣。
這麼一想,金玉驕也不郁悶了。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起來。
隻是他剛睡了一覺,現在更是精神抖擻,雖然人坐在椅子上,兩隻耳朵就像長了翅膀,屏風後水波湧流的聲音,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金玉驕不經咋舌,受了傷還這麼精力旺盛。
還是我們武林正派更好,不然像他們成天打打殺殺,還要見縫插針的趕着檔子事,沒别打死也累死了。
過了一會,水聲漸漸平息,似乎沒了動靜。
金玉驕豎起的耳朵放下,起身過去“咚咚咚”敲響屏風。
“你好了嗎?”
“沒、有。”李郎君幾乎是咬牙切齒。
金玉驕“哦”着走開。
沒過一會,金玉驕又來“咚咚咚”,“還沒好嗎?”
時間不早了,他現在還有些困了。
要是李郎君是個金槍不倒的狠角色,那豈不是沒完沒了了,得快點催他完事,這樣才能早些上路。要是盒子被轉手處理,他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金玉驕清清嗓,問:“實在不行,還是叫個人來吧?一個不行就兩個,你快點……”
李郎君額頭的青筋暴起,一個字都不想說。
金玉驕繼續喊話:“老話說了,一滴精十滴血,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輕就不懂節制。”
李郎君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除了怒火就是威脅,“你要是再不閉嘴,頭發都别要了。”
為了保全自己的頭發,金玉驕讪讪地坐了回去,老實了一炷香不到,又悄悄摸摸的過去。
他這次沒有敲敲敲,而是小聲的在屏風外說:“我命令你快點出來。”
反常的是,不僅沒有回應,連水聲和呼吸聲都沒有。
金玉驕心裡一緊,“你沒事吧?”
還是沒有回應。
金玉驕左右為難,他不能視而不見,但也不想直面現在的李郎君。
一想到光溜溜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他就頭皮發麻。
人命關天的關卡,金玉驕急中生智,想到了水滴穿過的孔洞。
他悄悄往裡看,先是看到李郎君靠在浴桶裡的背面,而後是搭在浴桶邊緣的手臂。
長期習武就是不一樣,感覺一拳能砸死兩個我……
金玉驕對李郎君的恐懼又上一層樓。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水面已經被染成淺紅色……有血!
李郎君本就受傷了,這會再激動,傷口出血也實屬正常。
金玉驕擔心李郎君,更擔心李郎君死了,自己要獨自回到客棧,于是一股腦沖到屏風後。
沒什麼事比拿回牽機蠱更重要,哪怕李郎君赤條條的在他面前,那也無所謂了。
看到李郎君雙目緊閉的泡在血水裡,金玉驕臉都吓白了。
他用手探了探李郎君的鼻息,忽然又看到某興緻勃勃的地方,鬼使神差的想到,人死之後就會□□,更說印證李郎君已死的猜測。
金玉驕悲從中起,他還沒拿回牽機蠱,這李郎君就這麼雄姿勃發的死了……
還沒來得及歎息,他的手腕被猛地攥住。
李郎君幽深的眼眸盯着他,金玉驕目睹“死人詐屍”,差點原地蹦起來,好半晌才抖着嘴唇問:“你是人是鬼?”
李郎君幽幽地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人……”
李郎君冷哼一聲,把金玉驕連手帶人,一同甩到旁邊去。
金玉驕“啊”的叫出了聲,李郎君已經眨眼間披上衣服,冷着臉系上腰帶。
“你這人真是翻臉不認人!我是擔心你死了,你居然就把我甩開了!”金玉驕氣惱不已,“我命令你,給我過來道歉!”
李郎君就定在原地,用一種極其冷漠的眼神看他。
想到李郎君那身緊實的肌肉,金玉驕就有些發怵,但又挂不住面子,隻好雙手叉着腰,小發雷霆的說:“我說話你聽不見嗎?我讓你過來給我道歉!”
此時的李郎君的面色發白,唇色更是和臉色幾乎融為一體,蒼白陰森的模樣,真是分不清是是人是鬼。
更要命的是他據而遠之的态度,金玉驕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鬼門神手的藥效過了?
一想到李郎君可能要秋後算賬,金玉驕最後一點叫闆的勇氣也沒了,連連往後推去。
李郎君亦步亦趨,對金玉驕“你不要過來”的話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