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事先已經吩咐過暗衛,如果是宋泠來找她,誰都不必攔。
此時已日落西斜,傍晚的餘晖與天際練成一條橘黃色的分界線。
“殿下,我看廚房裡有新鮮的食材,就自己做了點吃的給你,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少年走到紫檀木桌旁,将食盒輕輕擱在上面,動作熟練的打開食盒,似做過千次萬次,蓋子一打開,香氣四溢,他将一個碗和一碟點心擺在桌子上。
謝知渝到底還是好奇,從軟榻上起身,也走過去看。
桌子上擺着一碗清粥,和一碟桃花酥餅。
謝知渝自覺的坐下,看着這簡單卻賣相精緻,令人食欲大振的食物,她不由好奇問道。
“你以前經常做飯嗎?”
“已經很久沒做了,可能有點生疏。”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依舊站着,隻是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惴惴不安,似乎生怕她不滿意的樣子。
這般小心倒是與信中所言有失偏頗。
謝知渝被他這般緊張的樣子逗笑了。
“你這般看着我,别人不知,怕是以為本殿是什麼洪水猛獸,坐。”
少年格外聽話乖巧的在她對面坐下。
“怎麼隻有清粥?”
謝知渝有意緩解他們之間莫名帶上的惶恐氛圍,随口說了一句。
然後拿起調羹,輕抿了一口。
粥入口即化,格外清甜,自中毒後,她幾乎吃不下什麼東西,沒胃口,要不是餓到極緻,都不會動一口吃食,但這次好像不太一樣,她下意識的又舀了一勺。
“殿下身子還未好全,不能吃其它太膩的東西。”
“你知道我有傷?”
少年說到此處倒不避諱她探究的目光直視她,唇角忽而挂上一抹淺笑:“殿下,應該查過我的來曆,應不難猜出我是哪裡人。”
“南疆之人雖擅蠱但亦有擅醫之人。”
謝知渝眸光微閃,眼前少年确實不簡單,他似乎早有預料她會調查他,還故意裝出這漏洞百出的樣子,這隻能證明他絲毫不擔心他的身份會被人揭穿,且對此有十足把握。
“你以前認識我?”
如此,她也懶得裝了,她喝完粥,轉而又去捏了個桃花酥扔進嘴裡。
甜而不膩,剛剛好,很符合她的口味。
少年避重就輕。
“殿下喜歡就好。”
謝知渝倒也不計較,“也罷,那換一個問題。”
“你接近我意欲何為?”
少年忽然起身撐着桌子彎腰湊近,一時之間他們倆的距離無限放大,直至在将将要鼻尖相觸之時停下。
他的桃花眸氤氲着某種她難以理解的執拗和瘋勁。
謝知渝的呼吸下意識停滞了一秒。
“南疆之人最信守承諾,我把我的命給殿下,如何?”
少年的聲音很好聽,帶着蠱惑般落在她的耳邊。
謝知渝伸出一根手指輕抵在他的唇間,沒再讓他靠近。
“你的條件?”
少年再好看,她也不能被他美色輕易誘惑,她謝知渝是個有底線的人。
當然,其實她的心髒跳的都快要蹦出來了,不讓他再靠過來,主要是怕暴露她内心的慌張。
沒辦法,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我要殿下,可以嗎?”
隻不過眨眼的片刻,少年恢複了初見時那般人畜無害的溫軟語氣。
事情發生的太快,她完全來不及反應。
他執着她的腕,在她指尖落下輕輕一吻。
吻來的突然,她似被燙到般要抽回手。
少年卻執意要一個答案。
謝知渝冷下了臉:“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但你可以留下,若你不願,那也沒辦法。”
她是來完成任務的,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不可能給任何人承諾,更何況是他圖的是她。
少年的眸中有受傷和掙紮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黯然失神的松開了她的腕。
謝知渝本以為這事應該就這麼黃了,少年卻起身繞過桌子在她身前虔誠的單膝跪下。
“好,殿下要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