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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黃金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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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圖書館之所以叫黃金圖書館,不是因為其内部黃金般寶貴的藏書,也不是因為它漫長又古老的曆史,隻是因為圖書館的設計者采用了低調的外牆和内部金碧輝煌的室内裝潢,這種進入的空間的轉換和對于内飾之奢華的物理震撼才是最為黃金的。至少對于剛踏入圖書館的希達來說,她獲得了實至名歸的黃金觀感。

“我要是撬下來一小塊都夠大吃大喝到明年。”盜賊小姐這樣評價。

“……”石頭小姐不置可否,畢竟大吃大喝和她沒什麼關系,“不說這個,秘聞錄在哪裡你有線索嗎?”

希達不緊不慢地溜達着,好像自己真的是來純參觀的:“不急,總要先參觀一下,一般都來不了幾次呢。”

“我早就想問你,黃金圖書館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安保是不是太疏忽了點?”拉法說。

希達仍然在溜達,像是在逛花園,她咯咯地笑着說:“是聖瑟爾的後花園,保存着聖瑟爾的所有資料,平時也是開放的,隻是人有點多,我不是很喜歡。孩子們在這裡學習帝國曆史,情侶們在這約會,還有些魔法師們在這差一些咒語和記載,基本上聖瑟爾建國以來所有的資料和可閱讀書目都在這裡了。”她說着在圓桌前停下了腳步,這裡是整個圖書廳的中央,正上方懸着六角吊燈,下方是畫着數個同心圓的毛絨地毯,“對于秘聞錄這種明顯是不可閱讀書目的東西,當然是要藏起來。”

“我始終覺得,将軍的秘聞錄,街頭雜志知道的肯定比圖書館多。”拉法說道,“所以這個圖書館裡的秘聞錄……”

希達點點頭:“深表同意,不過這就不是我們需要在意的範圍了。”她在圓桌上坐下,從腰間别着的皮質空間口袋裡翻出了一卷老舊起皮的卷軸和一隻插在綠墨水裡的羽毛筆,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你要做什麼?”拉法問道,語氣裡帶着一點驚促。其實很明顯,通過排除法來看這是一些魔法道具,可現今基本沒有人會用這種在卷軸上書寫的古老方式施展魔法,在一代代的更新疊代下,咒語元素魔法已經發展的很成熟了。而這樣的吃力的笨辦法,往往代表着一種很明顯的傾向:古老。眼下一個十九歲的年輕女孩,在使用一種拉法都認為古老的方式施法,無論如何都是匪夷所思的。

希達一邊寫,一邊回答:“我作為黃金盜賊,當然有點适宜偷盜的看家本領。”她寫完了最後一筆,将卷軸鋪陳在圓桌上,空白的羊皮卷上全是希達剛剛書寫的痕迹——一張圖書館内部陳設的俯視圖。通過之前漫無目的式的漫步,希達提煉出了整個圖書館開放大廳中的書櫃陳列,它們是無數個同心圓中的某一段,組合在一起,疊合着地毯上的線條和代表頭頂吊燈的六角星。它們現在從立體的空間中被摘下來,以線條的形式疊合在卷軸上。接下來,卷軸上的墨水發出白色熒光,先是頭頂的六角吊燈,再是周圍的書櫃、絨毯、圓桌,眼前的一切開始扭曲。

空間魔法!!——拉法反應過來。空間傳送魔法其實并不罕見,大部分原理都是在元素魔法的框架中,利用元素的特性實現高速移動或者物質呈現,但希達所使用的這種空間魔法(姑且稱之為空間魔法)與之并不相同。它的确很古老,或者說是由于它過于接近事物的本質或者說魔法的本源而從未被創造出來,曾經有人使用過但并沒有留下記載。它抽象又本質,也淺顯而無處不在,正因如此沒有人會将這件事提煉成一種應用類的魔法。它的作用原理可以說與常規空間魔法完全相反。最開始的書寫過程是解析,将環境空間要素解析成抽象代碼,稱之為媒介,這個媒介無限接近于本源,環境與生物的共同本源,再将人轉化成媒介,再投射到實體空間的某個地點。

“這種空間魔法已經距離我很遙遠了,好像在最開始的時候,萬物都還在伊始,母樹仍然青蔥,我見過的,是誰在使用,我不記得了。”拉法想着,想起了自己的故鄉,回想起那些巨大的、富有生命力的綠色,那些也距離她很遙遠了。她好像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睜開眼來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顆幹癟的石頭,不知道為什麼呆在玻璃櫃子裡,然後被聒噪的紅頭發女孩捧起,挂在了胸口。

“空間魔法!我的看家小本領。”希達的聲音在空間扭曲中被拉長,消失的時候她們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一個灰暗的窄小的廊道,盡頭隐隐映着灰白的燈光。

“你從哪裡學會的這個空間魔法”拉法問道。

“書看得多而已。”希達回答。

不過這個回答拉法是不信的,畢竟這種東西不會出現在記載中,她非常确定,沒有哪個掌握這個技能的家夥會給人類、魚類、飛鳥、草木還是哪個種族留下這些記載,這是共識。

不論原因如何,希達的的确确掌握着這樣的能力,也許……

拉法想着,也許這真的是一些希望,即使它所引領的道路蜿蜒、曲折。它所帶來的光亮如同螢火蟲的尾巴,也是唯一的,觸手可及的一些希望。

希達拍了拍裙子,繼續往前走,步伐謹慎了許多。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剛傳送的時候,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别扭感。她不清楚是為什麼,盜賊的本能讓她警惕起來。

然後她走進了亮着灰白燈光的房間。裡面孤零零地擺放着一個展台,它側舉着一本綠色的書,封皮用燙金大字寫着:秘聞錄。

除此之外,房間内還有一個戴着兜帽的男人。

“我覺得這是一個圈套。”希達說,她站在房間門口,一半身子在光裡,面容身形特征完全暴露。

“深表同意。”拉法說,“早說是一淌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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