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得過且過的狀态,一直持續到她遺傳心髒病發作。
陳小滿不知道聞慈在說什麼,但聽得出來,她語氣裡掩飾不住的失落是真的。
她有些懊惱自己問了這個問題,但又不知如何安慰,遲疑半天,輕輕拉住了聞慈的手,“對不起,你是不是傷心了——我請你喝汽水吧?”
聞慈被她跳躍的話逗得一笑,“沒有!我認清事實後,早就不羨慕别人了。”
她拉着陳小滿往前跑,“不花你的錢,快快,不然汽水賣沒了!”
……
第二天是周六,按理說放假,但市七中還要上一上午的課。
聞慈卡點趕到學校,被班級後門擠滿的人吓了一跳,一張張都是陌生面孔,又有點眼熟,像是同年級在走廊裡碰見過的同學,但馬上要打鈴了,她趕緊進了教室。
說來也巧,聞慈剛一腳踏進門,預備鈴就從喇叭裡響了。
今天第一節是英語課,範老師教的,還好他現在還沒到。
陳小滿給她讓位置,聞慈進去,才往後看了眼,發現不止敞開的後門旁邊,連班級後面的空地都擠滿了學生們,都圍着那片黑闆報叽叽喳喳。
聞慈感慨了下現在娛樂的匮乏,一塊黑闆報都能讓大家高興成這個樣子。
她剛要收回目光,就看着那些還帶着稚嫩的面容愣住了。
等會兒……聞慈想起來,這會兒是五二二學制,上到高二才需要九年,要是從六歲七歲就開始上小學的話,其實高二也還在十六歲或者以下,那是不是算“娃娃”?
之前給聞小蘭畫畫,她十六歲,就給她漲了一個娃娃點呢!
想到這裡,聞慈就激動起來,她畫金磚結果變成巧克力後,就剩下五個娃娃點,她一直沒舍得用,要是畫闆報能俘獲這些小同學們,那豈不是能順便賺點外快?
她剛要悄悄把系統召喚出來,範老師就走進了教室。
他一進來就黑了臉,“後面都是哪個班的?趕緊回去上課!”
大家作鳥獸散,範老師讓後門旁坐的學生關上門,就開始上課,還是昨天沒教完的《東方紅》英文版歌詞,他先帶着大家複習昨天學過的部分。
“Red is the east, rises the sun……”
聞慈聽了一堂課,下課鈴一響,就一溜煙跑出了教室。
學校裡的廁所是教學樓外的一排小平房,沒有隔間,也沒有門,除非實在忍不住,聞慈是絕不會踏入的,眼下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掃視了一圈,也沒發現。
她隻好躲去了樓門後,挑了個其他窗戶看不到的小角落,就蹲了下來。
點開系統,彈出的是熟悉的華美銀河,右上角的娃娃點,已經由5變成了16!
聞慈班上一共38個學生,估計隻有一小部分是六七歲就開始念書的,當然,這其中可能還有幾個來自外班的“娃娃”,她還記得早上有那麼多人熱情參觀呢。
聞慈美滋滋關掉系統,這才站起身回教室,嘴裡還哼着剛學的幾句歌詞。
陳小滿聽懂了她唱的詞,但沒聽懂她唱的調子,感覺陌生又熟悉的。
她看聞慈滿臉笑容的回來,有點苦惱地說:“你畫的闆報太漂亮,現在他們都來咱們班看了,”說着,指了指後門旁邊一層摞一層的腦袋。
聞慈巴不得有更多人來看,但也很理解小班長維護秩序的責任心。
她安慰道:“也就幾天新鮮勁兒,等大家看習慣了,就不會過來了。”
但聞慈沒想到,這股來高二三班看黑闆報的風氣,能傳到高一去。
一到下課和放學的時候,三班的前門後門就擠滿了人,烏泱泱的人頭,不管範老師怎麼趕,總是當時趕走了、轉眼還是該來還是來,連着好幾天,把他氣得在辦公室拍桌子。
範老師氣道:“天天來我們班吵吵嚷嚷的,這還能好好學習嗎?”
旁邊的女老師不動如山,瞥他一眼,真心道:“以前多安靜,也沒見他們學習啊。”
範老師:“……”
他氣惱地又拍了下桌子,“不行,我得去找校長說說,讓各年級不準串樓層!”
女老師翻個白眼,喝了口涼白開,“文教局剛合并,校長最近忙着去文教局開會呢,你現在去就是等着被他撅回來,要我說多簡單,你把那闆報擦了不就沒人去看了嗎?”
範老師有點猶豫,“這,”他們自己班的學生還想看呢。
但轉念一想最近三班吵成什麼樣子,範老師又下定決心,捏着濕抹布就大步去了!
聞慈下午一來,就看到一塊被擦得幹幹淨淨、連白灰都沒有的後黑闆。
聞慈:“!!!”
中午放學回家,還在高興娃娃點升到46個的聞慈傻了眼。
傻眼的不止是她,還有剛剛聽說高二的闆報好看、特意趕過來的初中部學生,他們瞪着墨綠色的幹淨黑闆,退後兩步,仰頭看看門上的标識。
“高二三班,沒錯啊……”
但說好的黑闆報呢?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