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有些不解:“塔長,我想您應當沒有忘記,我隻是一個黃級。”
“治愈是其次的,能不被魇鬼催眠沉睡、擁有強悍的精神力才是主要的。小憂,你的定力,很出色,你隻需要在魇鬼布夢時,将哨兵喚醒。期間,你的安全,哨兵将會奉上自己的生命來保護,若是你少了一根發絲……”
窗外晴光大好,君枕弦平和的音色卻染上了冬夜才有的寒涼。
“他們隻能以死謝罪了。”他風輕雲淡的道。
白塔建立以來,從未有過治愈系向導随隊,這個決定,是他深思熟慮後才定下的,如果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們就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君枕弦注視着少女思考的神色,暴露在光中的肌膚透白,青色的血管一覽無餘,如瓷瓶般易碎。
要想花開不敗,得曆經風雨不是麼,他想道。
無憂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塔長,這次任務如若成功完成,有賞錢嗎?結束後有假休嗎?”
“具體數額說不得,但數目一定是可觀的,到時會打到你們的靈介石,去白塔名下的錢莊取就行,至于假期,結束後有半個月。”
可以,她太可以了。
無憂直起腰闆:“塔長,我覺得我可以試試,請問出任務的時間是?”
“帶隊的九席還未歸來,你可以參加完這個月的向導排名比試再去。”
那下周休沐,可以和先雪出塔幹大事了,無憂在心裡盤算道,至于對方口中的比試,她不感興趣。
鹹魚要什麼排名。
“塔長,魂晶要如何用?”無憂問出下一個問題。
君枕弦松開手,示意她看過來。
掌心的魂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白色的雲紋。
“蜮的能力是種下疾病的種子,至于要如何使用,就要看小憂的悟性了。”
無憂鄭重地颔首,正欲離開,手腕被對方輕輕握住,君枕弦看過來的目光似流沙那般細膩,指腹隔着一層淺皮,摩挲着她的血管。
“走之前,小憂和我建個神識鍊接吧,好讓我多一份心安,昨日的事情,我不想再讓它發生了。”
他須得第一時間,知道她的方位。
是隔空腦域聯系?無憂再次被這個世界的設定搞得一頭霧水,為了不顯示出自己的異常,她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下一秒,她看見男子眼瞳的寶石光芒大盛,同時在識海裡,無憂察覺出多了一道狐狸的彩色印記。
“小憂。”他清冽的嗓音響在她的腦海,本人站在那,笑看過來,未曾言語。
無憂忽略心底那絲異樣,微微彎腰拱手後,就轉身離去。
時間也剛剛好,無憂回去治療室沒多久,鐘表就指向幹飯的時間,不過由于早上不在,預約那裡積攢了幾百個人名。
但幸好她設置的是一天兩個,走時也關了營業的按鍵,所以現在待治療的人選還是零蛋。
想到剛剛和上司的對話,無憂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把一天兩個換成了四個。
她對自己身體的變化并不是一無所知,自從重生在這個世界,她一共治療了三個人,每次治療過後,對外界的感知力就在增強,識海的寬度在變大。
通過吸收污染力和别人的精神力來晉級,方式還是通過貼貼來進行,這跟魅魔有什麼區别。
無憂捏着小挎包,笑盈盈地走在路上,實則内心在瘋狂咆哮。
怎麼能夠逼一條鹹魚翻身呢,再繼續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摸到黃級下等轉變中等的屏障。
冥冥之中,好像有種力量在推着她往前走呀。
真沒禮貌。
無憂啃了一口雞腿,桌下小腳丫幸福地晃蕩,成為萬衆矚目的唐僧,她可不願意呢。
姜先雪看着少女的笑顔,好胃口突然就上來了,拿起筷子一一嘗過每一疊菜。
今天她是跟着無憂選的菜,就連往日她不喜歡的魚,現也破天荒的放入口中,嘗出鮮味,而不是自認為的腥味。
“阿憂,”她放下筷子,神情嚴肅起來,無憂聽到呼喚,立馬停下啃雞腿的動作,看着她的眼睛,問道:“先雪,怎麼啦?”
說來也是巧,每次她下值都能碰見對方也去吃飯,現在兩人也是一個飯搭子了。
姜先雪忐忑的說:“我……想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可以嗎?”
無憂皺了皺眉,快到幾乎不可見,姜先雪的瞳孔映入她沒有一絲芥蒂的清澈眸色。
“當然可以呀,先雪的朋友,肯定跟你一樣可愛!”無憂歪頭,亮晶晶的眼裡,盛滿了期待。
姜先雪松開緊握的拳頭,耳根有些熱:“她還有一會就到了,小憂你也……很可愛。”
“我們都可愛。”無憂接過她的話。
姜先雪垂下頭,她今天穿了一件春綠色的襦裙,五官是标志的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嘴,頭上别一朵同色系的絹花。
此時斂盡春山,羞怯不語,像一株含羞草,無憂越看越覺得可愛,眼裡滿是欣賞。
女孩子真是美好呀。
大概過了半刻鐘,一道黃丹色的俏麗身影風風火火地朝她們的位置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