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搖搖頭,鈴铛和發帶跟着動,像個撥浪鼓,聲音顯得十分突兀。
為首的狼覺得受到挑釁,仰天呼了一聲,狼群得令,立馬朝無憂撲來,貓沒動,毛茸茸的長尾巴晃在半空。
下一秒,尾巴驟然變成一條,由無數刀片組成的銀鞭,幾隻撲過來的惡狼,瞬間被割去動脈,向後飛去。
無憂眨眨眼睛,拍起手掌。
“哇塞,小貓咪你好厲害呀。”又不用幹活了。
甜甜的嗓音,真誠的誇贊,兩者融合在一起,簡直能把人化成一灘柔水。
原本搖在空中的刀鞭,一下子就墜落,差點誤傷到自己的後肢。
而貓的主人,則像是泡進了岩漿裡,熱得身體都要融化似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黑氣,又有肆虐的趨勢,逐漸覆上少年的肌膚,開出一朵又一朵詭異的花紋。
“喂,”烏枝行閉了閉眼,喊了少女一聲:“快說一句,我願意救你。”
管不了那麼多了,雖說這些狼不是妖獸,可狼畢竟是群居生物,他再不下去,單憑使不出力量的精神體,可救不了她。
無憂覺得奇奇怪怪的,但還是順着對方的話說了,畢竟這個世界,算是無奇不有,她也樂得清閑。
在她話落,銀飾叮當地響,在她耳朵慢慢放大,面前多了一個穿着靛青色服飾的少年。
因為背對着,無憂看不清他的面容,隻看到後肩披着編有幾條辮子的卷發,衣服繡得精緻的刺繡,以及被青藍蹀躞帶束得勁瘦的腰肢。
發絲,衣服點綴的銀飾精細又漂亮。
樹風輕輕吹響,說不出的感覺。
隻有那麼一瞬間,無憂以為自己,穿進了曾玩過的一款乙遊。
還得是哨向世界,人物真好看。
身為哨兵,烏枝行擁有敏銳的五感,自然察覺到來自背後,那道注視的視線。
他又熱了幾分。
纏繞在長靴,裝成飾品的銀蛇恢複行動立,率先忍不住。
“咻”一聲飛出去,一口咬在頭狼的脖頸,毒液從傷口迅速滲入,四周皮膚開始潰爛。
不稍片刻,發布施令的頭狼倒在地上。
狼群開始退縮,少年腳下攀爬的蠱蟲,沒有給它們機會,一一覆蓋狼的身體,興奮地啃食它們的皮肉。
血腥味彌漫。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無憂是不會相信,剛剛還呲牙咧嘴對着她的狼群,僅在幾秒,就化為具具白骨。
而白貓在主人下來後,就跳到了少年的肩膀,優雅地舔舐着自己的毛發。
這一幕,莫名的詭異。
看得無憂腎上腺素飙升。
她悄咪咪地站起身,捏着裙擺,踮起腳尖,奈何粉色的繡花鞋隻跨出一步,腰腹就被一隻手捆住,緊緊綁在少年的胸膛。
她整個人騰空,被少年從背後牢牢抱住。
靛青色的衣衫親密地融進一抹杏綠色。
涼風吹開無憂額邊的發絲,她打了一個寒顫,但不是因為風,而是對方如墜寒窖的身體溫度。
“呼……不許跑。”頭頂傳來一句帶喘的嗓音,無憂眨眨眼,無辜地回道:“我沒有要跑呀,我隻是想站起來,拿點吃食給你。”
“你騙人。”
“你在害怕……對不對。”
誰會喜歡一個滿身都是毒物的人。
烏枝行垂眸,頭上的銀飾鈴鈴作響,蔓延在面孔的暗黑紋路,襯得他如同邪刹那般。
狀似貓曈的眼眸,卻有着雨水打濕花蕊的可憐,隐隐約約,裡面還倒映出軟軟潤潤的白色。
餘下的右手,忍不住擡起來,繞過少女的肩頸,與靠下的左手一道,嚴絲密合地将她禁锢在懷中。
一上一下,纏繞得無憂差點喘不過氣,有種要把她嵌入體内的錯覺。
特别是此刻她雙足還騰空。
高了不起啊。
無憂氣鼓鼓,沒忘回答,把手搭在捆在她胸前的手臂,讨巧地道:“我害怕做什麼,若不是你的那些小蟲子,我現在都成為狼的盤中餐了,我要謝謝你才對呀。”
“你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少女拉長聲音。
“特别厲害!”
“當然啦,貓貓也厲害。”無憂擡眸,看向站在少年肩膀的白貓,又一次誇贊。
她頭微微歪着,系在發鬓的鈴铛跟着動,眼眸清澈澄亮,被她注視着,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白貓晃動幾下尾巴,忽然轉過身,隻留下一個白絨絨的後背給她,腦袋毛茸茸的耳朵垂下兩個小折角。
無憂彎着眉眼,指腹劃過少年衣袖,綴着的一枚小銀鈴铛,繼而又對着它的主人道:“我才不害怕呢,你誤會我啦。”
清脆的聲響,化作有形,咔哒一聲,把一根本就搖搖欲墜,名為理智的弦割斷。
烏枝行眸色潰散,再忍不住,頭埋了下去,微涼的薄唇貼在少女軟白的後頸,汲取着溫暖。
他這是在做什麼,無憂縮了一下脖頸。
“抱歉……”少年察覺到她的動作,神色有一瞬間的清明,又被無盡的暴虐吞噬殆盡。
啄吻的輕柔,轉變為吮吸、啃咬。
潔白柔軟的畫布,開出朵朵豔麗水潤的紅梅。
“唔……”無憂瞳孔泛起生理性的淚水,手肘用力往後打,但對方像是失去痛感,沒有任何反應,就隻有舌頭在動。
很快,她的脖頸乃至臉頰,都變得濕漉漉的,對方舌面生長的倒刺,刮得她腳趾都蜷縮起來,皙白的皮膚染上淡淡的粉色。
因為離得進,發絲還被對方,挂在發梢的銀飾勾纏在一起,又混着黏膩的唾液,兩人的頭發如同蛛絲,黏連在皙白的頸肩,延伸進衣領。
潮濕,柔軟。
誘惑着不得要領的小貓,愈發迫切。
“不夠……還不夠。”少年眼尾微紅,委屈的昵喃道,瞳孔晶瑩如珠碎。
什麼還不夠,他在委屈什麼啊。
明明現在被當做貓吸的人是她,無憂氣炸了,可這具羸弱的身體,死活使不出以往的力道。
詭異的黑色花紋從靛青色的袖口爬出,心裡卻有道聲音,在一句句警告着他,不要傷害少女。
烏枝行掀着濕潤的鴉羽長睫,學着記憶裡那人的口吻,喘着氣,磕磕巴巴地道:“你、你不是向導嗎。”
“我救了你,總該給我點甜頭。”
滾燙的吐息噴灑在無憂的耳膜,像是電流,刺得她渾身都止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