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武雖被俘,幽雲卻還是個大麻煩,他的大兒子張延權很快接手幽雲大軍,往南邊攻來,太子早有準備,兩軍一時在雲州僵持住,鎮國公領兵從京城支援,待朝臣清算好張振武一行人的罪證,又有大軍押送着他們往幽雲去。
鎮國公散布消息,稱要将張振武一行人壓回幽雲,先由百姓洩憤,再按律行刑。
張延權一聽父親被如此折辱,大怒命人全力進攻,同時懸賞鎮國公人頭。
然而,幽雲百姓苦張振武一衆人久已,原本張振武儀仗大軍占據了幽雲十六洲中的六洲,此消息一出,百姓暴動,有三州向朝廷投降,幽雲大軍軍心被動搖。
這場戰役沒有持續多久,在最後一仗中,鎮國公斬下張延權項上人頭,幽雲軍也繳械投降。
幾日後,趙晏接到喜報,眉眼放松下來,多年籌謀終于勝利,大患除盡,才能更安心的治理民生。
他原本想和太子妃分享這個喜訊,便有人傳元華長公主來了。
太子命人請入殿,見長公主挺直的腰闆滿臉溫和,便笑着問道: “皇姑母今日怎麼有時間來看孤?”
長公主笑道:“晏兒也收到了消息吧,幽雲叛軍一事終于要結束了,姑母總算沒有辜負你皇祖父的期望。”
說完又歎道:“隻是為輔佐你父皇,姑母隻能每日深入淺出,一年年的裝病,大好的時光全耗在了公主府裡。”
趙晏動容道:“這些年姑母辛苦了,侄兒定不敢忘記姑母的功勞,姑母若有需要,盡管告訴侄兒。”
長公主道:“這是我們趙家的天下,姑母不辛苦,隻是如今局勢已穩定,姑母也想到處走走,有一些事還得和你交接,我麾下的私兵軍籍歸到邊境,馬上邊疆換防,趁此将他們打亂編入不同邊防軍内。”
太子點頭:“姑母交待的是。”
長公主接着道:“還有一事,我麾下還有一些女兵,她們雖是女子卻很勇武,我不忍就此解散她們。”
趙晏:“姑母考慮的是,如此不如就将這女軍正式歸入編為大啟軍隊,女子亦可從軍,姑母居功至偉,有您做榜樣我看誰敢多言。”
長公主不由欣慰道:“不錯,晏兒,姑母很高興你能認同這些娘子軍們,也肯定她們的價值 ,姑母以前瞧着你年少時雖調皮,但難免有些冷情,如今長大成親了,倒是能為他人考慮,難怪你父皇常說你如今成長了不少,更加有明君的風範。”
趙晏笑着,不知想到什麼,眼神溫柔,“我能如今這樣心平氣和,是玖兒感染了我,也是您和玖兒讓我明白女子也有自己的力量,隻願以後女子生存能容易些,如您和玖兒這樣有才能的人能得到重用。”
長公主愈發覺得這個侄兒胸襟寬廣,沒白疼他。
兩人又聊了幾句正事,待說完這些後,長公主便要出宮去,趙晏本想留她用午膳,卻被長公主邀請過幾日去公主府上遊湖,趙晏知道公主府隻有兩個主子,難免寂寥,便答應了。
長公主離開後,趙晏看向身後的屏風,他方才聽見輕微的腳步聲,便開口道:“玖兒?”
說着起身來到屏風後,隻見妻子笑意吟吟的看着他,那笑容他從未所見,帶着釋然與滿足,他不由加快幾步走上前。
“玖兒這是怎麼了?”
溫華玖未回答,她擡手為他整理衣領,“殿下最近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我做的新衣服合不合身,我炖了滋補的湯,我們快用午膳吧。”
趙晏握住妻子的手,溫和道:“方才的話玖兒都聽見了?”
見他盯着自己不放,溫華玖點點頭,她不是個感性的人,但方才那番話着實讓人内心動容。
“我真高興殿下能認同我做的事,原來我在殿下心中是這樣好的。”
趙晏抓過她的手:“你在我心中當然是最好的。”
溫華玖亦笑道:“殿下是我見過最好的兒郎,也是最好的夫君。”
兩人溫存了會,還是趙晏擔心妻子餓着才攜手回了後殿。
後面幾日,太子和太子妃夫妻倆先去了長公主府的宴會,回來時遇見張振武在京中的宅子被封,溫華玖坐在馬車上見大門口站滿了人正熱鬧議論着,角落裡一位婦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老妪靜靜的看着,不喜也不怒,眼中帶着嘲諷,讓溫華玖驚愕的是,她認識這人,此人正是張振武的原配夫人許麗元,溫華玖曾在宴會中見過她。
她是張振武在微末時娶的糟糠妻,後來張振武随着先帝打天下,一步步升上來,她也從鄉野村婦成為了将軍夫人,生下的女兒長大後又入宮做了貴妃,一時風光無限,隻是後面張振武去了幽雲,留她和一雙兒女在京中為質。
許麗元本以為她在夫君心裡是有些地位的,畢竟年少夫妻,他們相互扶持走過這麼多年,張振武也從未納過别人,就算留在京中,她覺得夫君也會為自己和孩子們考慮的。
沒想到後來親信遞消息給她才知道,他早已和别人有了兩個兒子,在他去了幽雲沒多久就将其擡為平妻,隻因那女人是謝氏嫡女,才貌出衆,不能為妾。
當年張振武救下謝氏女後,和謝氏達成合作,娶謝氏女為平妻,随着合作深入,漸漸的,麾下部衆隻認謝氏女為主母,早已不知京中的原配,許麗華和她的孩子們成為了棄子。
馬架往皇宮那駛去,趙晏向妻子解釋自己如何策反的許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