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故人」
高幸愣了幾秒,被唐冉扯了下衣服,才反應過來,和沈奕岚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高幸,我也……很早就知道你了。”
“是嗎,看來我還挺有名?我看過你們的舞蹈,特别厲害。”
沈奕岚并不是傳統意義上五官精緻的大美女,但她很喜歡笑,爽朗大氣的笑,即使在北歐這樣陰郁的天氣裡,她的笑容也足以點亮一方天地。
“看來今天這個日子适合熟人重聚啊。”唐冉挽上高幸的胳膊,很自然地介紹自己,“你們是對面南城大學的吧?我叫唐冉,和高幸是大學朋友,同一個舞社的。”
“我是溫讓。”
“溫讓嘛,我知道的,你跟莫隊是好朋友。”唐冉說。
高幸詫異地轉過頭,反問道,“跟莫隊是好朋友?”
“是啊,你不知道麼?”唐冉想了想,“也對,那會兒你一心撲在舞蹈上,跟莫隊的交集也不多,說起來,當時備戰省賽的時候,我們不是在南城大學訓練嗎?溫讓還來過幾次舞室,不過你好像都不在?”
溫讓去過舞室?還跟莫聽山是好友?
高幸忽然覺得自己那些年過得稀裡糊塗的。
溫讓留意到高幸恍惚的表情,說道,“我确實去過。”
備戰省賽剛好是她腰傷複發的階段,對待傷痛,她從來都是能忍就忍,絕對不會讓自己拖團隊後腿,請假的那幾次應該是莫聽山實在看不下去了,逼着她回去休息,沒想到正好和溫讓錯過。
唐冉早些年是個咋咋唬唬的性子,也不懂得察言觀色,但這些年接受了社會的毒打和洗禮,審時度勢的本領漲了不少,比如眼下她就發現溫讓和高幸之間的氛圍不對。
“诶诶,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要不一起逛逛或者吃個飯什麼的?”唐冉說道。
“可以的。”高幸說,“沈小姐有時間嗎?”
沈奕岚低頭看表,帶着歉意地笑笑,“要不然改天?我這會兒還約了朋友,路過廣場剛好碰到溫讓就過來打聲招呼。”
“高幸,奕岚就是我們之前在調查小笛學校時,提供幫助的朋友。”溫讓說。
“原來是你啊。”高幸恍然大悟,“真的很謝謝你。”
“沒事兒,舉手之勞。”沈奕岚說,“你們接着逛,再見啦。”
說完,她攏了攏大衣,在一聲聲客套的“下次約”、“再見”中轉身離開,逆行在喧雜的人流中。
高幸始終看着她的身影,沈奕岚本來就有170,蹬上高跟靴後,比周圍人高出一截。
和她印象中一樣,沈奕岚連走路也是風風火火、大步向前的,及腰的長卷發随着步伐在身後跳躍,背影也足夠迷人。
“溫讓,我還以為沈奕岚是你女朋友呢。”唐冉順口說道。
“不是。”
“那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溫讓并沒因為唐冉的貿然提問而有任何的遲疑。
唐冉滿意地點點頭。
高幸收回眼神,“冉冉,你想吃什麼?”
“就那家餐廳吧,随便吃點什麼,聊聊天,叙叙舊吧。”唐冉指着一個門口立着倆聖誕老人的飯店說道。
“好。”高幸對上溫讓的眼神,“溫讓,那你……”
“介意我一起嗎?”
“當然不介意!”唐冉爽快道,“我還沒和你這樣長得帥的大學霸吃過飯呢,一起一起。”
“你這話還是别被莫隊聽了。”溫讓打趣道。
“莫隊現在已經不是我等能夠高攀的了。”唐冉說完,看着高幸,“幸啊,這些年也沒見你發過朋友圈,是不是沒跳舞了?”
溫讓先進屋,扶了下門等她們進來。
“時不時會在家裡練練。”高幸說。
“沒在舞室接點兼職課?也是,你當年腰傷那麼嚴重,養養身體挺好的。”唐冉兩手撐着自己的腰,“不像我,這把年紀了還在舞室奔波,落下一身的病根。”
溫讓跟服務員溝通了幾句,三個人在靠裡的空位落座。
“你也注意休息一下。”高幸把菜單推到她面前,“你先點吧。”
唐冉十秒鐘就點好了,一張嘴叭叭的停不下來,拉着高幸從近年的工作情況聊到本科時期。
一起經曆過的事,笑點也是共通的,沒一會兒,高幸就被她繪聲繪色的回憶逗得滿面笑容。
“還有那次,你知道嗎,蔡蔡甩頭的時候把假發甩到廖哥頭上去了,笑得想死哈哈哈哈。”
“我記得我記得,當時廖哥還順手自拍了,被廖嫂嫌棄慘了。”
“那年我們去京市參加總決賽,汪狗子和莫隊一塊兒住的,他一緊張就尿頻,晚上一直在跑廁所。”唐冉笑着笑着就說不下去了。
“然後咱們拿了全國冠軍,莫隊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老汪去檢查腎功能。”高幸接着她的話說,“後來老汪真去了,莫隊全程陪同,被誤以為是一對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