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集市」
第二天,高幸艱難地撐開眼皮。
手機屏幕亮的那刻,她看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字。
她居然一覺睡到了13:30!
房間裡萦繞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梳妝台上的加濕器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
高幸平躺着,腦子飛速運轉。
淩晨,和溫讓在街頭散步,喝了酒,崴了腳,溫讓背了她,然後呢?掀開被子一看,全身換上了睡衣,腳踝處已經貼了膏藥,幾乎沒有痛感。
她是怎麼回來的?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滿懷疑問地梳洗完,高幸一步一頓,捧着一顆忐忑的心走向客廳。
“喲,高姐姐起床了啊。”李聽墨翹着二郎腿坐在餐桌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剛好趕上午飯。”
高幸不自在地别過頭,“你還沒吃呢?”目光所及之處都沒有溫讓和小笛的影子,“他倆呢?”
“出去買花了。”
“啊?”
“因為我家的花,都被你,葬完了。”李聽墨說到最後,控制不出地爆發出笑聲。
“……”
高幸一屁股坐在他對面,雙手老老實實地交疊着放在桌子上,“昨晚發生了什麼?”
“也沒什麼。”李聽墨掰着指頭開始數,“也就是淩晨四點多鐘非要去找塊安靜的土地把花葬了,邊哭邊念了首什麼葬花詞。”
高幸默默垂下腦袋。
“葬完花還不肯回家,鬧着說自己是兔子,要和烏龜賽跑,溫讓找不來烏龜,隻好自己上。”李聽墨盛了碗湯給高幸,“于是,我就被迫當了裁判,看你倆在淩晨街頭賽跑。”
高幸的頭埋得更低了。
“還有——”
“還有?!”她要瘋了。
“你捧着溫讓的臉一個勁地搓,還說什麼,你好可愛。”李聽墨說,“我差點以為你要親下去。”
高幸瞪大雙眼,屏氣凝神,“然後呢?”
李聽墨優雅地喝口湯,“好在你夠慫,隻是說了一句,‘要抱抱’。我說高幸,你多大了?人家在你這個年紀都在酒後亂/性,你忙着酒後cosplay林黛玉、酒後龜兔賽跑、酒後要抱抱?你挺别緻啊。”
高幸一粒米一粒米地送進嘴裡,不敢說話。
“折騰到五點多你才肯回來。”李聽墨說,“還好回來的時候碰見了隔壁的蕾娜,衣服都是她幫你換的。”
“那我腳踝的膏藥是?”
“是溫讓睡到早上九點多鐘去藥店幫你買的。”李聽墨說,“經曆你這事我才發現溫讓有着全世界最好的脾氣和耐心,要換作我,早把你打暈扛回來了,他倒好,什麼都依你。”
“那他是不是又沒休息好?”
“可不是嘛。”李聽墨指着這一桌菜說道,“為了讓他休息會兒,這裡的菜有一半都是我做的。”
高幸舀湯的手頓住,“這湯,是你煲的?”
“對啊,雞湯,嘗嘗看。”
碗裡飄着一些紅絲,高幸試探性問道:“你煲湯前,有沒有去血水?”
“什麼血水?”
“……”高幸放下勺子,默默地把湯碗推遠了。
過了會兒,溫讓和小笛捧着幾株花草回來了,其中還有棵不大不小的沒有任何裝飾的聖誕樹。
高幸接過花草,臉色微紅,不敢看溫讓,和小笛一塊兒把花草擺到客廳的不同位置。
“聖誕樹要放哪兒啊?”她問道。
“放小笛卧室旁邊。”李聽墨說,“哥,你買的什麼樹種啊?”
“諾德曼冷杉。”
“買得好,這可是聖誕樹中的勞斯萊斯。”
“溫哥哥說要給我買最好的!”聖誕樹比小笛還高一截,她擡起手,剛好能觸到頂端,“哥哥,你什麼時候去給我買挂件?”
“明天就去給你買。”李聽墨收拾好碗筷,丢進洗碗機裡,溫讓正好在旁邊洗手,他撞了下溫讓的肩膀,“诶哥,明天你們有時間嗎?”
“我計劃帶高幸去默恩島。”
“把小笛也帶上呗?”
溫讓洗好手,扯了紙巾擦拭,“那你呢?”
“我約會,不太方便帶她。”
“行。”溫讓說,“那讓她跟我們一塊兒。”
“謝了哥。”
“你給高幸說了什麼?”
“就如實說了她昨晚的荒唐行徑。”李聽墨說,“沒什麼吧?”
溫讓沒有作答,朝着背對着他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高幸走去。
“高幸。”
被點名的某隻鴕鳥回頭。
“晚上去逛聖誕市場嗎?”
“你要不先休息會兒?”高幸起身,“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去。”
“好。”溫讓說。
“昨天晚上……抱歉啊。”高幸耳朵還紅着,“我應該是做了很多不得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