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碰上了楊黎,他戴着幹農活的草帽,手裡提着一個塑料袋站在劉知南家的門口。
“剛好知南哥你回來了,給你帶的。”他伸手遞了過來。
劉知南接過來一看,是一袋子金黃飽滿的枇杷,“好新鮮的枇杷,你家種的嗎?”
楊黎:“咱們村兒有枇杷種植地,政府扶持項目,這兩年種枇杷的農戶多了起來,剛剛我去幫着線上直播賣貨,人家給了我幾袋子,我吃不完,給你和陳正哥提一些來。”
劉知南笑道:“你這村官當的也不容易,還要幫着找銷路當主播,謝謝你的枇杷了。”
楊黎:“陳正哥好像不在家,要不先放你這兒,回頭他回來了你給他,村裡還有事兒,我怕是沒空來了。”
“行。”劉知南點了點頭。
楊黎走後,劉知南将枇杷提了回去,用水沖洗了一盤子。
枇杷這東西他有兩年沒吃了,嫌剝皮太麻煩,核兒又大,二來這東西不容易運輸,一碰就壞,超市水果店漸漸将它列為了中上端水果,價格日益上漲,有時候瞧見了一顆顆包裝在禮盒裡的枇杷,運輸途中不知道加了多少防腐劑藥水,他就沒了購買的欲望。
楊黎帶給他的這一袋子枇杷是從地裡現摘回來的,柄把還帶着枇杷葉,再新鮮不過。
撕開枇杷的表皮,裡面的果肉金黃多汁,咬上一口香軟爽口,劉知南一口氣吃了三四個。
等陳正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劉知南已經坐在自家院門兒的椅子上吃了半口袋的枇杷。
“你這是中午不打算吃飯了?”陳正瞧着半垃圾桶的枇杷皮兒說道。
劉知南抽了一張紙出來擦了擦滿手的枇杷汁,“一時沒忍住,看着電視劇随口就吃了這麼半袋子,對了,楊黎還給你提了一袋子來,等着我去給你提。”
陳正手上有泥,他剛從農場那邊回來,不方便提枇杷,“你待會兒給我提過來,我先回去洗洗,身上髒。”
劉知南點了點頭,心又浸到電視劇裡面去了。
陳正走之前還是沒忍住,“枇杷性涼,你胃不好,不适合吃那麼多。”
劉知南咽下嘴裡的枇杷,“不吃放壞了怎麼辦?還不如我吃了。”
陳正無聲歎了口氣,他怕是真遇到個祖宗,“待會兒提過來,我給你做成糖水喝。”
劉知南比了個ok的手勢。
電視劇看完兩集,到了晌午,估摸着陳正的澡洗完了,他這才起身回屋裡去拿了自己買的碗提上那口袋枇杷。
到陳正家的時候,老闆趴在院兒裡的樹蔭下睡覺,劉知南聞到了那樹散發的香味,沁人心脾,一種很獨特接近蘭香的氣味,忍不住站在樹下嗅聞。
陳正擦着頭發站在二樓的窗戶邊上,瞧見了樹下的人,陽光穿過樹葉的空隙撒到他的肩上,他輕閉着眼,露着清晰俊朗的側臉輪廓,樹葉搖晃,落葉輕落過他的身側。
微風不燥,少年正茂。
劉知南睜開眼與窗口的陳正撞了個對着,被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的心口一振。
“這樹還有香味,是什麼樹?”
陳正輕聲道:“白蘭,我們這兒的人愛叫黃桷蘭。”
劉知南點了點頭:“好聞。”
陳正聽了,下了樓走到院子裡,彎腿一跳,從枝頭拽下一朵小小的花苞,攤在手心裡,遞到劉知南的面前。
“算是一種夏天的儀式感,我們愛把它串起來挂在衣服扣子上,屬于夏天的味道。”
劉知南接過,放在鼻下細聞,芳香如蘭。
陳正見他喜歡,便又伸手摘了幾朵,“給你弄一串戴戴。”
劉知南連忙搖頭拒絕:“哪有大男人戴花的。”
陳正沒理他,徑直進屋去了。
進屋後劉知南盤腿坐在沙發前杵着下巴看他專心緻志的穿針引線,熟稔的将幾朵白蘭串起來。
不由問道:“你是什麼都會嗎?”
陳正收着線尾,回道:“不是,有很多不會。”
“譬如。”
“我不會生孩子。”
劉知南聽笑了,“好冷的笑話。”
陳正用指尖勾着那串白蘭的線,晃蕩在劉知南的面前,“戴嗎?”
劉知南抿了抿唇,“還是算了吧。”
陳正也不勉強,将白蘭放在了矮幾上,起身道:“你帶來的枇杷呢?”
劉知南指了指餐桌。
“估計你肚子是沒地兒裝午飯了,中午就熬糖水喝。”
劉知南忽地想起了自己帶來的碗,“那個,我昨晚碰缺了你家的湯碗,我給你重新買了個,比是比不上你家原本的那隻,但也算是我将功補過了。”
陳正:“嗯,在哪兒?”
劉知南又指了指枇杷袋子邊上的袋子:“袋子裡面兒。”
陳正笑了笑:“正好今天能用,我家就隻有那一個湯碗,待會兒熬了糖水,可以用它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