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在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将痛感降低,腳一勾,躺在地上的長劍入手。
林遙調整了一下姿勢,在下一把殺人的劍襲來時毫不猶豫抵擋,順便把姜盱拽在身後,動作粗暴。
殺人應該她來,他在身後給她療傷就行。
這場對決結果慘痛。
林遙遵守承諾沒讓風蒲星她們有生命危險,受傷卻怎麼也避免不了。
精心培養的下屬死的死,傷的傷,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将風蒲星她們送出這場争鬥。
來不及道别,林遙隻是一味引着黑衣人往反方向走,後背的傷不知何時裂開,細細麻麻的痛意侵蝕大腦。
林遙腦子已經昏沉到差點忘記她們正在被追殺,隻是憑着一定要帶姜盱突圍的想法,心裡莽着一股勁,朝未知的方向前進。
“砰”地一聲,一道沉沉的砸地聲響起,林遙終究是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此刻,外界的紛紛擾擾徹底遠離。
是生是死也不由她掌控。
後面追兵越來越近,姜盱顧不得驚慌,直接将人背起來,尋找遮蔽地。
六神無主的情緒一刻也不間斷地籠罩着他。
姜盱這時才發現,原來他除了一身醫術一無是處,甚至這醫術都幫不上林遙的忙,害林遙明明一身傷還要撐着保護他。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帶林遙逃離被殺的境遇。
姜盱此刻又堅定起來。
他可以失落,自嘲,前提是林遙得活!
不易察覺的角落躲着兩個逃難者,姜盱放輕呼吸,蹲在原地許久,哪怕那群黑衣人已經走遠,他還是不敢動。
他身上背的是兩條人命,擔不起。
一直蹲到天黑,一個半時辰過去了,姜盱才動了。
那種癢又麻的感覺在腳部占據,姜盱站不起來,難言的情緒在觸及到林遙緊閉的雙目時,席卷了他。
孤獨,無助,不知所措。
明明他自己一個人在鄉下生活多年,被欺負,被辱罵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或許,是因為多了一個人。
一個對他而言重若生命的人。
崩潰的情緒在蔓延,姜盱不忘目的,背着林遙一瘸一拐。
所幸命運沒有太過作弄他。
姜盱終于在完全天黑前找到一處小小的,堪堪容下兩人的小洞穴。
輕柔地将林遙放在地下,姜盱手裡拿着一根木棍,警惕地進入洞穴。
洞中沒有異常。
姜盱松了一口氣,趕緊将林遙抱起,将她放在幹爽的角落。
又去外面抱了一大堆幹草回來,疊了好幾層,平鋪在地面。
礙于男女有别,姜盱隻是将林遙外面裸露的傷口包紮。
處理完林遙身上的傷口,姜盱忽然不知道幹嘛了,所以他的眼神就自然而然地落在林遙身上。
姜盱細細臨摹林遙的眉眼。
纖細修長的眉毛,低垂濃密的雙睫,挺立秀直的鼻子,厚度适中因失血過多變得蒼白的唇。
還有表面溫和卻經常讓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真是神奇,他竟然與這樣的女子有了交集。
神秘,強大一直是姜盱對林遙的印象,所以才會在她接連兩次倒下時被驚慌的不像自己。
才會那麼無助。
姜盱的目光一直放在林遙身上,不知不覺躺到在了林遙身邊。
夜晚的風較寒涼,林遙又受了重傷,身體比以往虛弱,追逐熱源就成了本能。
迷迷糊糊間,她抱住溫暖的熱源,舒服地蹭了蹭。
熱源也怪聽話,不躲不避,就是有些僵硬,觸感不太好。
姜盱因為林遙的靠近慌了神,又搞不懂林遙要做何,被迫乖乖待着原地,任由她動作。
修長的手臂一下攬住姜盱,帶着幽香的香氣順勢進入鑽進他鼻尖。
林遙枕在姜盱胸膛,無意識嘟嚷幾句,不滿意地拍拍僵直的軀體。
姜盱臉騰地紅了。
那種身體被人碰觸的陌生感令他不知怎麼辦。
他要推開嗎?
目光觸及到林遙時,姜盱的疑惑瞬間沒了。
怎麼舍得推開,那是心上人的接近。
是他這個躲在暗處偷偷喜歡的家夥得到的回應。
哪怕是臆想,也足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