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方禮這邊。
方禮眼神輕飄飄地落在前來彙報的獄吏身上,語氣冷冷,“你确定她們在那座宅子?”
獄吏努力克制住忍不住顫抖的腿,頭埋的深深的,“屬…屬下确定,我和其他幾個同僚最近都拿着您給的畫像在各處蹲點,昨天發現有和畫像的女子長相相似的人在那座宅子出沒。”
聽完獄吏的彙報,方禮沉默不語,靜靜看着天上雲層,手指習慣性地摸着手上玉白色的指闆。
“叫廷尉正帶一批人往那宅子去,然後再叫一批人跟着我去城門。”
獄吏原本因為方禮的沉默内心感到不安,正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話時,廷尉大人的吩咐突然在耳邊響起,他立刻答應,急匆匆朝外面走去,生怕慢一秒就被治罪。
方禮身上帶着一股懾人的氣質,沉沉的好像要爆發的火山,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遠離。
獄吏又恰好是直覺敏感的,和方禮共處一室就像是老鼠遇到天敵,神經緊繃,仿佛下一刻就要飛速竄走。
廷尉正丁頗收到獄吏傳達的來自廷尉的消息後,立刻動身抓人。
樸素高大的宅門被暴力踹開,一群官兵沖進宅子裡開始搜尋各個角落。
“報告,大人,西屋沒人。”
“大人,東屋也沒人。”
“大人,其他地方也沒有。”
聽了屬下的彙報,丁頗意識到事情不對,直接朝着進屋翻箱倒櫃。
不出意料,那些日常的衣物全部沒有了。
恐怕那些人提前得知了消息。
該死。
丁頗忍不住在心裡痛罵一聲。
想到廷尉以往對待無能屬下的态度,神情難看起來,腦子不斷轉動,試圖尋找蛛絲馬迹。
忽然,丁頗頓住了,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些家具,嘴角緩緩彎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走,去城門。”
城門。
林遙帶着一大群人坐在馬車上排隊等待。
“停一下,把簾子掀開。”
輪到林遙的時候,事情果然不太順利,特别是在她們車上有很多人的情況下。
馬夫朝着官兵點頭哈腰,再從手裡掏出些銀子偷偷放在官爺手上,“大人,沒别的意思,就是小人想孝敬孝敬您一下。”
等官爺滿意的收了銀子,馬夫才又說:“大人,你看,我家的主人嬌生貴養,身份尊貴,實在是不适合在大庭廣衆之下露面,能不能通融一下?”
馬夫搓搓老繭硬的不像正常人的手,讨好的看着官兵,臉上盡是樸實。
墊了墊手裡的銀子,官兵表情為難。
馬夫上道地從懷裡掏出更多的銀子,放在官兵手裡,臉上褶皺深深的,對官兵笑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不滿意。
好在這官兵也知道不能太過貪得無厭,滿意地颠颠手裡的頗具重量的銀子,揮揮手讓他過去。
或許前幾天他還會拒絕,但是這些天畫像上的女子都沒有出現過,他有些松懈,想撈點油水去青樓享受一下。
嘿嘿,想到青樓多嬌妩媚的姑娘,官兵心頭意動,恨不得現場來一發。
馬車裡的人見糊弄過去了,紛紛松口氣,臉上歡喜的表情明顯起來。
外表低調樸實的馬車轱辘着,朝着寬闊廣大的城外駛去。
距離一點點縮短,下一刻她們好像就能自由了。
連續沉重、不同聲音的腳步聲卻在背後響起,帶着凜人的氣質,叫停隻差一點點就能駛出外面的馬車。
隻差一點點。
或許正是因為隻差一點點,所以馬夫沒有停下,他什麼都沒有聽見,隻是靠着一股勁往城外去。
但他出了城外,也被察覺不對的方禮武力阻止。
叫人把車夫拽下來,方禮狠心,專門往車夫的膝蓋攻擊,将人弄得站不起來才讓屬下把他拖到一邊,别礙他的眼。
收拾完沒有眼色的車夫,方禮站在馬車前,冷聲命令,“下來。”
馬車沒有動靜。
裡面的人早已被這陣站吓到,心頭不安,害怕地瑟瑟發抖,抱在一起取暖。
感覺到手腳發冷,身體忍不住顫抖,小墨努力抑制過于激動的胸腔,讓自己盡可能冷靜下來。
見馬車沒有動靜,方禮将手放在刀傷,語氣不耐,“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還不下來,那就再也不用下來了。”
沉默。
就在那些屬下也受不了太過安靜窒息的環境時,馬車前面的簾子開始晃動。
手腕間帶着翡翠镯子的手将簾子拉開,露出帶着帷帽的模糊面孔。
林遙緩緩下了馬車,停在馬車前,給其他下馬車的姐妹搭手。
等确認她們人全都下來,并且馬車上沒有人之後,方禮觀察起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