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害羞?”
“對。”
“這話你信嗎?”
“不信。”
“那你還說?”
“認真敷衍你。”
然酒受不了,這該死的冷幽默。
使勁晃着林遙的肩膀,然酒崩潰,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林遙扶着然酒的手臂減一下晃動的幅度, “嗯,知道。”
然酒不想說話了,然酒想罵人。
果然是狐狸精。
林遙才幫他說話。
我也想要狐狸精。
這是來自沒有男寵的人的嫉妒。
幾人歡樂打鬧,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橙紅的霞光籠罩整座宅子,一半紅一般暗,在偏僻的郊區帶着一絲陰森的氣味。
狸娘神情匆匆地從門外回來,臉上帶着努力壓下的慌張。
她一進來,見到林遙,原本打算開口的動作止住,僵硬地假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三人看着狸娘尴尬的演技,表情微妙。
然酒要笑不笑。
她怕被打。
不過,想到狸娘剛剛匆匆的樣子,然酒神情認真起來。
林遙也知道是因為自己在這,狸娘才不開口,為了不打擾人家,讓她們放心交流,林遙禮貌告别,卻被然酒拉住。
然酒直視狸娘,手上的動作表明她的态度。
狸娘不贊同,搖頭。
然酒堅持,不說話,就倔強地盯着狸娘。
狸娘再次搖頭,卻見風蒲星也加入進來。
狸娘不解,卻無奈妥協。
“林姑娘,接下來我說的事很重要,還希望你能保密。”
林遙點頭答應。
她有些猜到狸娘要說什麼了。
狸娘将她們之間發生的事如實相告,隻是不安情緒懸在她心頭,她有些難安,但想到之前湘姐對她說的話,還是決定講下去。
林遙真正了解了狀元郎事件的全部經過。
和林遙從小澄那裡了解到的大差不差,隻不過多了一些重要的細節。
湘姐就是那個狀元郎的原配,因為照顧那個狀元郎,起早貪黑,天天幹重活,導緻身體年紀輕輕就虧損過度。後面那個狀元郎因為傍上了鎮上的姑娘要和他分離,湘姐接受不了這件事情,情緒波動過大,身體垮了。
而筱筱就是那位鎮上的富家小姐,小墨是狀元郎在趕考途中不甘寂寞勾搭上的。當狀元郎進京趕考,考中狀元後,風蒲星的父親認為狀元郎大有前途,所以叫媒婆去和狀元說親,風蒲星就這樣成為狀元郎的妻子,也是狀元郎真正明媒正娶的妻子。
隻不過後來狀元郎得了皇帝的青眼,膽子大了,不再顧忌風蒲星娘家的面子,日日和同僚去青樓鬼混,花天酒地,風蒲星也被其他官家夫人暗中嘲笑,說她沒本事管住自己的夫君。而狸娘則是在狀元郎逛青樓時被他英俊的外表和有名的才識吸引。
狀元郎随口說的喜歡身份幹淨的女子,她便花盡這些年來存的所有銀子把自己贖走,變成良家,結果人家狀元郎隻是把她當成個笑話。
躺在自家到處漏風漏水,幹草堆成的床闆上,湘姐眼神猙獰,腦海中盡是那敗類得意洋洋,青雲直上的坦途場景。她感覺到不甘,胸口有股郁氣積在那裡,她想讓那個男人付出代價。
就這樣,湘姐拼着心中的一口氣撐着,曆盡艱辛終于來到京城,她來京城之前會在各地打聽一下那敗類傷過哪些女子,特意去将這些女子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報仇。
但是報完仇之後,湘姐的心事了了,人也徹底病倒了。
本來她們是想帶湘姐出城看病,沒想到那狗官把目光盯在了她們身上,他讓人把她們有些人的畫像貼在城門邊的布告欄上,見到她們就離開抓起來。
好巧不巧,湘姐就在其中,她們沒有辦法,就隻能在這耗着。
而現在,那狗官得了聖旨,現在正挨家挨戶地查着,估計不久就到她們這裡了。
林遙聽完她們的故事,往日的能言善道忽然失了效。
她知道她們還有很多細節沒有講,那些細節可能就是讓她們不想回憶的慘痛經曆。
明明狸娘說的語氣輕飄飄的,冷冷淡淡的,但林遙就是感覺到了她深處的悲傷。
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刻,林遙收拾好情緒。
看了看衆人臉色焦急努力想對策的樣子,林遙做了個決定。
“你們跟我走,我有辦法。”
我說過我一定帶你們安全出城的,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