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觥籌交錯,衣香鬓影。
緻辭結束,台下瞬間響起掌聲。
緻辭本就是走個儀式,江酌霜就算在台上讀娛樂圈八卦頭條,台下人也得違心鼓掌,誇他不拘小節。
該走的流程都走完了,江酌霜跑到江德明身邊,準備說一聲他要先走。
見江德明正在談事,便百無聊賴地在一旁巧克力蛋糕等他結束。
原本正在與董事交談的江德明見狀,朝身邊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等着。
旋即大步朝江酌霜走去,語氣溫柔:“霜霜,找爸爸有事嗎?”
助理看了江德明一眼。
老闆,嗓子夾冒煙了。
“爸,接下來沒我事了吧?”江酌霜嚼嚼嘴裡的小蛋糕,“這裡好無聊哦,我想先回家了。”
這場宴會本就是為了炫耀……咳,歡迎江酌霜回國,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強留他在這裡了。
江德明立馬吩咐助理送小少爺回去。
瞧這上心的模樣,身後幾名董事瞬間明白,誰才是這裡的大小王。
江酌霜擺擺手:“不用啦,我坐别人的車就行。”
話音落下的瞬間,江邬和江德明同時望了過來。
助理助理默默後退一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德明臉上還是笑着的,語氣盡量溫柔,“我都不知道,這場宴會裡還有霜霜的朋友。”
江邬的位置也狀似不經意地往前了兩個酒桌。
江酌霜說:“是艾德蒙森家的少爺,剛剛見面了才發現,他是我在德國留學時的同學。”
聞言,一旁的江邬狠狠沉下眉眼。
他終于忍不住了,走到江酌霜身邊:“是那次我去你家,遇到的金發男生嗎?”
江酌霜有些意外江邬記得卡斯帕,不過也是,前兩天他們剛聊過他。
見到江邬明顯算不上好的臉色,江酌霜很意外:“哥哥,你之前不是說,就算我和小金毛死灰複燃,你也不會介意的嗎?”
江邬後槽牙咬緊,拳頭捏出聲響。
許久後,他咬牙切齒道:“當然、不介意。”
真想現在就弄死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江德明聽到“死灰複燃”,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康健的身體瞬間衰老了五十歲。
自己家嬌養的掌上明珠,什麼時候被騙走了?
這裡顯然不是問話的好地方,心裡有再多疑問,也隻能暫時按下。
江酌霜讓應侍生去把卡斯帕叫下來。
後者回到宴會廳内,發現無數人明裡暗裡用看好戲的目光看着他。
很快卡斯帕就明白為什麼了。
他感覺自己馬上要被江德明千刀萬剮了。
硝煙一觸即發的情況下,卡斯帕謹慎地在心裡确定稱呼……叔叔?伯父?
就是這幾秒鐘的猶豫,江德明冷笑出聲。
“看來艾德蒙森家族的家教一般,作為主家的公子,連人都不會叫了?”
早些年,江家為了避開海上風暴,吞過艾德蒙森家族的幾條航線。
但生意場上難免有摩擦,一點小生意,還不至于讓兩方大企業放在心上。
江德明捏着紅酒杯的手愈發用力。
該死的理查德,為了幾個億的生意,就要派人來拐走我家寶貝。
摳門的老東西。
派來的人還是……
呵。
黃毛。
卡斯帕很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叫江德明“伯父”,便老老實實喊了一聲“江董事長”。
江酌霜挽着卡斯帕的胳膊離開。
卡斯帕原本的不自在瞬間一掃而空。
哎,人成長的過程中總要失去一些東西,比如他得到了江酌霜的優待,就要承擔一些人的嫉妒。
真是甜蜜的負擔。
等兩人走後,周圍人識趣地離開。
江德明把江邬叫了過來,沉聲問:“你認識他?”
江邬沒說那些陳年往事。
他意有所指一般,淡聲道:“艾德蒙森家族最近在和我們争港口的開發權。”
江德明很意外,他知道江邬向來穩重,很少會這麼武斷地陰謀論。
兩個成熟的人待在一起,當其中一人不冷靜時,另一人就會冷靜下來了。
江德明松了松領口,壓制心中的煩躁。
“霜霜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隐私也正常,就算他談戀愛……啧。”
江邬平靜地直視父親:“但是艾德蒙森家族的人不行。”
江德明皺眉:“江邬,冷靜點,霜霜已經成年了,你要尊重他的意見。”
江邬平靜且迅速地說出一連串話。
“我上次在德國見到他,是在霜霜的家裡,他在卧室,霜霜在洗澡。”
江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