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霜微微歪頭,一臉費解。
“才華我承認,風流在哪裡?”
他因為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還被國外的同學嘲笑過是“聽哥哥話的乖寶寶”。
争強好勝的Frost,差點一時興起談個戀愛,對象就是卡斯帕。
當時嘲笑江酌霜的那個外國同學,知道這件事以後,臉都氣青了。
一直等卡斯帕轉學走了,江酌霜才知道……對方當時以為在和他調情。
發生這件事以後,更加堅定了江酌霜回國的決心。
瞧不起這群口是心非的外國人。
至少身邊的中國人都變态得坦坦蕩蕩。
老教授很吃驚:“難道你和卡斯帕是純愛?”
江酌霜揉了揉眉心:“準确來說呢,我一個男朋友都沒有談過。”
老教授嚴肅道:“Frost,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是誠信,别想騙我。”
江酌霜也認認真真反駁。
“老師,多疑最傷故人心。”
“我中文一般。”老教授操着一口流利的漢語說,“Frost,說點我聽得懂的。”
江酌霜言簡意赅。
“我隻是釣着他們而已。”
唯一一個想談的和江邬打起來了。
老教授豎起大拇指。
“Frost,你可太壞了。”
江酌霜尊師重道地和老教授告别。
“沒什麼事的話……老師,下周見。”
老教授祥地說出惡魔一般的話語:“兩周後的演奏要是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扣光你的平時分。”
江酌霜本打算揮手告别。
聽到這話,頓時收了手。
——簡直是世界上最惡劣的教授。
送老教授出門後,江酌霜走到後門口,拍了拍謝斂的肩膀:“走吧。”
謝斂腳步放緩,跟在江酌霜身邊。
“江少爺,我來找你,你會生氣嗎?”
江酌霜走在前面,頗為漫不經心。
“我把你拉黑了,你不來這找我,難道要靠我們心有靈犀偶遇嗎?”
謝斂今天穿得比初見時要規矩許多,雖說依舊普通,但明顯更用心了。
全套衣服都是新的,貌似還是某個輕奢品牌,不過都是過季舊款,會便宜很多。
手機振動兩下,江酌霜看了眼。
【陳嘉延:霜霜,你哥找你,好像有要緊事,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江酌霜感覺有點奇怪。
江邬以前從沒有托人傳話過。
真有要緊事,他一定會趁機來學校。
江酌霜打開與江邬的聊天框,想問問對方有什麼事,卻不小心點到了下面江氏集團的工作群。
江酌霜随手刷了刷,冷笑一聲。
旋即,他把群聊截圖發給了陳嘉延。
【Frost:為什麼員工說我哥在公司開會?給我解釋一下呢,嘉延哥哥?】
陳嘉延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出現了又消失。
江酌霜慢條斯理敲下一行字。
【Frost:把我騙回家想幹嘛?】
【陳嘉延:∧_∧[愛心]】
【陳嘉延:霜霜,晚上還回來嗎?】
第二行字剛發出來就撤回了。
江酌霜沒看見,也不好奇。
“小少爺。”一旁的謝斂忽然開口,“您剛剛與教授聊了很久,他似乎給您布置了難題?”
提起老教授,江酌霜就想到自己馬上要和Thomas老師見面了,心情很好。
“算不上棘手,隻是如果我不裝得為難一點,他肯定會出更變态的難題。”
謝斂從善如流道:“小少爺真聰明。”
江酌霜想了想:“除了被我撞見的那次,其他時候,你應該也跟蹤過我吧。”
謝斂心虛地移開目光。
“跟蹤……也談不上吧……”
路過售貨機,江酌霜感覺有些口渴,便停下腳步,買了瓶礦泉水。
“教授給我布置的主題是‘Frost’,所以我想問你,跟蹤了這麼久,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謝斂微微正色,思索片刻後道:“小少爺很漂亮,演奏的時候很鮮活生動。”
他見過江酌霜的每一場音樂會,豎琴架在肩膀上的時候,沒有人會比對方更有魅力。
江酌霜第一次出席正式的音樂會,是給一位成名已久的前輩當伴奏。
這場音樂會的伴奏樂師都有大型演出的經驗,隻有江酌霜是第一次商演。
在衆多前輩成熟老練的演奏中,年齡最小的江酌霜頂着高壓,沒出任何纰漏。
不需要單獨的打光,江酌霜隻是安靜地撥出旋律,就能讓人第一眼注意到他。
燈光偶然劃過他的眉眼,驟然亮起的面龐秾豔如酒,遠觀即可一醉方休。
江酌霜擰開瓶蓋,靠在牆上挑了挑眉。
他咽水時擡了擡下巴,示意謝斂繼續說。
謝斂的視線不自覺落在江酌霜被水潤濕的紅唇上,反應過來後,迅速移開目光。
“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教授說的‘Frost’不是你,而是自然界的一場雪,或是其他什麼。”
江酌霜又含住一口水,慢慢咽下。
“Frost”的圈名,從他參加第一場音樂會開始,就一直跟随着他。
謝斂斟酌着措辭,停頓了一會。
“這就是你,小少爺,你真的很……”
謝斂很難找出一個确切又合适的詞。
江酌霜好整以暇,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話。
如果謝斂接下來說他狂妄或者自大,他就把手上的水直接潑到謝斂的臉上。
但謝斂沒說他預想中的任何一個詞。
謝斂極為認真,一字一頓。
“小少爺,您像一隻自由的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