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棍将一封信放在桌面上,随即将杯中飄着一片碎茶葉的茶水一飲而盡:“不過這種事情都是道聽途說,具體是怎麼想的還是要看你自己。”
說罷,他抓起放在一旁的木棍,徑直離開了茶攤。
坐在他對面的不是别人,而是一身黑色勁裝的劍微寒。男人随意落座,看到桌面上那封信後便伸手拿了過來。
隻是,劍微寒拿到這封信後看了半天也沒拆開。分明對真相很急迫,但如今一切都送到他手上了,他又不敢看了。
沉寂許久,男人總算是将修長有力的手指蓋在了信封上。
*
“怎麼還沒來。”
葉梧秋早已挑好了草莓苗,據老闆說長勢特别好,十成十的成活率,到時候結出來的草莓不甜盡管來找他。
話說的一套又一套,他聽得稀裡糊塗,直接付款買下了能種一畝的草莓苗。
他買的還算多,出手也大方,老闆簡直喜笑顔開,拍着胸.脯說直接給他們送上府。
這麼爽快,怪不會是被騙了吧?
葉梧秋依靠在門口,宛如一個門神。他原本是想看看這裡還有什麼,但想到家裡的花花草草實在是多得打理不過來,隻好就此作罷。
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就是沒有他熟悉的那道黑色背影。随着時間的流逝,他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葉梧秋的眉眼之間顯而易見地覆上些許擔憂,就當他要起身去找劍微寒時,那道已經期盼了很久的身影總算是出現在眼前。
“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他快步迎了上去,臉上的擔憂還未完全消散:“怎麼現在才來?”
青年的語氣似嗔似怒,讓人忍不住心甘情願地認錯。
劍微寒長呼出一口氣,随即一如往昔地擡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對方的臉:“沒事,遇到了許久沒見的朋友。”
他低垂眼眸,擡手接過對方手裡的橫刀。
“我已經買好了。”
葉梧秋:“老闆說得天花亂墜,就是不知道和他說的是不是一樣。”
見到熟悉的人之後,看似溫柔但疏離的青年總算是話多起來。
不過,他說着說着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察覺到這個變化的劍微寒低下頭來,口吻和平常似乎沒有什麼區别。
“你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青年停下腳步,對于情緒的變化實在是太過敏銳,劍微寒分明已經調整得和之前一樣了,但還是被察覺到了變化。
“剛才碰到了許樂宜。”
許樂宜?
聽到這個名字後葉梧秋先是疑惑,随即才想起來對方是誰。
許樂宜家住在城外的許家莊,他和劍微寒剛認識不久就碰到要跳河的許樂宜,連忙将對方救起。
當時的許樂宜不過十五六,原本要和心上人成親,但她父親卻因為賭博将她抵押給了聞春苑。
小姑娘當時心存死志,若不是心上人匆匆趕來,恐怕等葉梧秋和劍微寒離開後還要再尋死路。
葉梧秋不忍,出手替許父還清了賭債。而許樂宜也在心上人的幫助下和許父斷絕關系,兩人這才順利成親。
他們成親的時候葉梧秋和劍微寒還參加了,當時他還向劍微寒感歎對方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怎麼了?”
葉梧秋想起來之後疑惑地看向劍微寒:“上次見樂宜的時候她不是已經有了身孕嗎?”
他們好像過得還挺幸福的,許樂宜丈夫去年考上了舉人,隻等下一次考試了。
聽到葉梧秋的詢問後,劍微寒眼中浮現出一抹嘲諷:“陳華竺在樂宜懷孕後便一直留宿聞春苑。”
他說着說着一頓,随即盯着身側的青年:“已經半年了,你說樂宜該怎麼辦?”
“什麼?!”
葉梧秋聽到這個消息後很是吃驚,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對方當初成親時的幸福他現在都曆曆在目,完全沒想到陳華竺竟然會變成這幅樣子。
“和離!”
青年眉頭緊皺,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當然要和他和離。”
葉梧秋心裡一團火在燃燒,全然沒有發覺劍微寒在聽到他這句話時的表情。
“和離嗎?”
黑衣男人食指摩挲着刀柄,緩緩閉上了雙眼。
“都出.軌了還不和離?”
葉梧秋詫異:“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事不過三!”
他強調着,十分擔心許樂宜會被之前的幸福拉扯住腳步不願和離。
“嗯。”
劍微寒深色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葉梧秋生動的身影,漂亮奪目,讓人忍不住将他變小揣進懷裡。
男人面色冷凝,本身長相就已經很有攻擊力,如今闆着臉,更為吓人了,周身的殺氣都被他升華成了冷傲。
恐怕也就隻有葉梧秋覺得劍微寒是一個耐心且溫和的人吧。
“我知道了。”
劍微寒放下搭在刀柄上的手,意味不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