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比昨天還要燦爛,葉梧秋醒來時陽光正好,既沒有清晨的微冷,又沒有正午時的熱意。
他坐起身來,回想起昨晚發生的時候,臉頰莫名滾燙。
劍微寒的手不止用來握刀,握别的也很厲害,折磨得他不斷掙紮。
這人盡管看起來不懂絲毫情趣,但實操起來還挺厲害。
區區一隻手都能讓葉梧秋承受不住,他根本不敢想之後若是再親密一點會是什麼情況。
“起來吧。”
劍微寒早早起來練了早功,又準備好了做風筝的材料,最後還做好了早飯。
他知道葉梧秋不會那麼早起來,特地将早飯放在最後做。
青菜瘦肉粥,切了一把兩人之前一起腌的酸辣豆角,還切了一個鹹鴨蛋,金黃流油。
黑衣男人倚靠在東間花架旁,正認真地看着坐在床上犯迷糊的葉梧秋。
青年的白發有些淩亂,在白發的半遮半掩間,脖頸上的紅痕隐隐約約,不但沒有減去吻痕帶來的暧.昧,反倒是讓人忍不住撥開白發一探究竟。
劍微寒喉嚨一緊,漆黑的瞳孔彌漫上一層暗色。
“好了。”
在他想其他事情的時候,葉梧秋已經穿好了衣服。
想着今天要做風筝,塗顔料是必不可免的,擔心弄髒衣服,他特意穿了一件舊衣服,就算弄髒了他也不心疼。
好巧不巧,這件舊衣服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那件。
上面的粉色似乎已經有了些許泛白,衣擺還被劃了一道口子。
這道口子還是當時從樹上跳下來的時候被樹枝勾到,不過不仔細看還是很難發現的。
葉梧秋沒注意,他整理好衣服就站在劍微寒面前:“我好了。”
“換一件。”
哪知看到他換好的衣服後,劍微寒毫不猶豫地否決,還擡起頭認真地盯着他。
頂着對方的目光,葉梧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恍然大悟。
“這件衣服已經破了舊了。”
“破了我補。”劍微寒抿唇,冷冰冰的臉上滿是認真,“不舊,很好看。”
“好吧。”
葉梧秋盡管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喜歡這件舊衣服,但還是妥協着準備再換一身。
就當他站在衣櫃前時,背後猛地覆上一陣有力的溫熱:“我有舊衣服。”
“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葉梧秋雙臂環抱,被困在衣櫃和劍微寒的雙臂之間:“下次直接說也沒關系。”
被看穿的劍微寒輕咳一聲,似乎是想掩飾自己的尴尬。但他剛才确實不是在找借口,他的的确确很喜歡這件衣服。
每次收拾衣服時他都會将這件衣服拿出來看上好一會兒——背着葉梧秋。
他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這幅幼稚的模樣。
最終,葉梧秋還是穿上了劍微寒的衣服。兩人體型有着明顯的差别,對方前幾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還有些寬大。
劍微寒站在他面前,一邊低頭替他挽着過長的衣袖,一邊開口詢問:“想做什麼樣的風筝?”
“蝴蝶吧。”
白發青年擡眸,露出一抹懷念的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放的風筝就是一隻粉蝴蝶。”
聽到他提及初相識,劍未寒心頭一軟,原來不是隻有自己一直挂念着。
“好。”
他微微揚起唇角,低聲回應道。
*
賦春小築前有一大片空地,用鵝卵石精心鋪了好看的圖案,周圍還種了一片繡球花,顔色各異,仿佛打翻了的調色盤。
葉梧秋挽起袖子,仿佛上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乖乖地坐在石桌旁。
他不會做風筝,當初那隻粉蝴蝶的風筝還是在遊戲商城買的。所以,今天的主力軍是劍微寒。
對方從書房裡拿出來一張還沒裁的宣紙,随後提筆在上面描了一隻蝴蝶的輪廓。
“沿着線剪開吧。”
劍微寒将最簡單的一項交給了葉梧秋,随後便坐下開始劈竹條做風筝的骨架。
莊子裡清風樓後面有一片竹林,昨天說要做風筝後,他等葉梧秋睡着就去砍了一根竹子劈開晾曬。
當然,這些葉梧秋都不知道。
青年頭發今天束在頭頂用發冠簪好,換了個發型之後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若是說之前葉梧秋給人一種溫軟柔和的感覺,那麼現在将所有頭發束起來便給人一種俊朗陽光的感覺。
他拿着剪刀,剪紙的咔嚓咔嚓聲聽上去很舒适。
陽光燦爛,就連花壇裡的繡球花都忍不住搖頭晃腦。
葉梧秋捂住被風吹起來的宣紙,趁機擡頭偷看對面認真的劍微寒。
在他墨迹的時候,對方已經将竹片劈成了竹條,現在正在給竹條塑性。
竹條的韌性很強,塑性時需要花些力氣。劍微寒低頭垂眸,隻能看到他纖長濃密的眼睫以及落在眼下的一大片陰影。
發力時,劍微寒指關節微微泛白,裸露在外的手腕顯得十分有力。
更别提線條流暢的小臂了,看得人心黃黃。
葉梧秋連忙低下頭去,他輕咳一聲,試圖掩蓋自己剛才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