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
通往城中的路上,一亮典雅精緻的馬車在寬闊的路面上駛過。馬車四角挂着緞面繡了蘇繡的香囊,窗簾還是織錦,一看就非富即貴。
馬車上,一白發青年摁着額角,表情不适。
葉梧秋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難受,明明今早剛起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嚴重。
他模樣可憐,看得一旁的劍微寒面露憐惜。
其實聽秋莊距離京城并不遠,平日裡走半個時辰就能進城。隻是京城範圍極廣,想橫穿京城也要花些功夫。
若是平日,兩人定會慢悠悠地走進城。但今日葉梧秋實在是難受,劍微寒一言不發地去馬廄牽了馬,直接将馬車給拉了出來。
“還難受嗎?”
馬車上,黑衣男人擡手,動作輕柔地将捂着腦袋的青年攬入懷中。
頭隐隐作痛的葉梧秋眼睛都沒睜開,十分順從地向下一躺,整個人都枕在了劍微寒的腿上。
他哼哼唧唧,猶如一隻剛出生沒有安全感的小狗。
直到脹痛的額角覆上柔軟粗糙的指腹,他的情況這才有所好轉。
劍微寒指腹并不細膩光滑,因為常年用刀,十指指腹皆布滿一層厚厚的劍繭,平常握葉梧秋的手腕時都存在感極強,更不用說現在了。
青年臉朝内,呼吸時的氣息都打在了劍微寒的腹部。隻是這個時候對方也沒功夫去想那些旖旎的心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難受的葉梧秋身上。
粗糙的指腹按壓時會摩擦細膩的肌膚,不僅撫平的脹痛,甚至還引起了些許酥麻。
葉梧秋輕哼一聲,分不清是因為太難受還是因為太舒服。
他擡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毫不猶豫地緊緊地抓住劍微寒的衣衫。
“還難受?”
“好多了。”
隻是着涼就這麼嚴重?
劍微寒微微眯起雙眼,漆黑的眼中滿是探究。對方頭疼的毛病似乎是從前幾天開始的,該不會是……
不會的。
葉梧秋還沒說什麼,他倒是先将自己給吓了一跳。
馬車很快,沒多久兩人就進了城。進城後,劍微寒帶着葉梧秋直奔城中最大的醫館。
醫館内人不少,他們繞過屏風,直接到了坐診大夫面前。
診斷一番後确定葉梧秋是着涼染了風寒,頭痛大約是前幾年闖蕩江湖受傷後的隐疾。
聞言,葉梧秋的第一反應是拉過身邊人的手腕,面露擔憂。
就當劍微寒準備開口安慰他時,面容精緻的青年開口:“你之後可要小心些,我這麼輕的傷都影響身體。”
原來是在關心自己。
一時間,劍微寒的心一軟。
“你在這裡等着抓藥,我去買些酥糖。”
“好。”
葉梧秋乖乖點頭,他确實是不喜歡中藥的味道,每次喝都要捏着鼻子一口悶。
望着劍微寒離開的背影,他愁眉苦臉:“難道就沒有不需要喝藥的辦法嗎?”
“沒有。”
大夫一口回絕,扯下剛寫好的藥方就遞給了他:“前邊抓藥。”
最後一點念想被打破的葉梧秋長歎一聲,随即拿起藥方繞過屏風去前面抓藥。
倒春寒一來,病得人頓時多了起來,基本上都是着涼染了風寒,抓藥的隊伍都能排一大截。
望着快要排到城外的隊伍,葉梧秋再次長歎一聲。
“寶寶。”
一聲低咛猛地從身後傳來,将毫無防備的葉梧秋吓了一大跳,整個人後退數步——退到了對方懷裡。
先是一股暖香鑽入鼻腔,随後才是結實有力的懷抱。
聞到這股味道,葉梧秋便猜到了身後突然出現的究竟是誰。
他轉過頭,連忙和柳照霜拉開了距離:“你怎麼……”
“寶寶的病嚴重嗎?”
“沒事,隻是風寒。”
葉梧秋搖搖頭,周圍人太多,而他們兩個的長相又太過顯眼,他實在是不敢和柳照霜有太多親密的接觸。
見狀,模樣秾豔的青年眼中劃過一抹落寞。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從懷裡掏出一包還帶着溫熱的酥糖。
“我知道寶寶不愛喝藥,特意給你買了花生酥糖。”
說罷,還沒等柳照霜接着往下講,不遠處突然有人喊了葉梧秋的名字。
這動靜将葉梧秋吓了一跳,一瞬間緊張和害怕直沖天靈感,仿佛真的被人抓奸一般。
見狀,柳照霜隻好先走一步,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十分得戀戀不舍。
“梧秋,你怎麼來醫館了?”
突然開口的是葉梧秋和劍微寒共同的好友,名叫萬遙平,是一個書生。
對方快步過來,剛才隔着屏風,他也是靠青年獨特的發色才認出人來。
“剛才是在和什麼人說話嗎?”
“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