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
江姜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機有些發呆。
小白已經離家出走了三天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江姜從最開始的開心喜悅,到中間隐隐約約的擔憂,直到現在的惶恐不安。
她真的害怕小白遇到了什麼意外,那麼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江姜心裡默念,希望小白隻是找到了自己的家裡人,隻是回到了自己家裡。
她始終沒想明白,小白為什麼要離開。
盡管小白那段時間給她惹了不少麻煩,但她都沒有說出一句讓小白離開的話語,有的也隻是買一些符箓十字架想要定住困住小白,避免她再給她惹麻煩。
電視機中映照着江姜的面容,透露一絲憂愁。
習慣真的是可怕的東西,在人不知不覺的滲入,潛移默化的改變原本的環境,最終根深蒂固。
江姜不得不承認,她習慣了和小白生活在一起,習慣了小白的吵吵鬧鬧,習慣了小白時不時來個小驚吓,習慣了小白對她的依賴…
這兩天她回來開門,沒有小白迎接的身影,江姜都覺得房子空的可怕。
江姜根本睡不着,她坐在沙發上,凝視着電視機,腦海中回想着小白坐在這裡的場景。
一開始,她認為小白比較特殊,不會有危險,所以也就沒過多擔心。
也或許最開始,她隻是強行的忽視内心的擔憂。
黑夜,如同濃稠籠罩着窗外,燈光明亮,仿佛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孤獨而冷清。
寂靜的夜晚,那些刻意的忽視的孤獨恐懼滋生,無限的放大,讓人壓抑不安。
江姜把身上的毯子裹緊了一些。
她想,小白她,是不是每一天都坐在這裡忍受孤獨的等着她的回來?
深夜的寂靜仿若一塊鏡子,照射出了内心的脆弱和不安,在這片寂靜中,想象力逐漸開始失控。
外面漆黑街道的角落,是否藏着拿着屠刀的兇手?
那光亮的陰影處,是否有内心扭曲的變态在窺視路人的一舉一動?
無論江姜想的多少那些驚悚的事,她都會在擔憂,小白是否安全。
越想越亂,江姜幹脆起身,換好衣服,直接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值班警察得知江姜說她妹妹失蹤了三天,比較重視。
“你給我一張你妹妹的照片。”警察邊做筆錄邊說道。
江姜楞在原地。
沉默氛圍讓警察奇怪的擡起了頭。
對上警察的視線,江姜尴尬的扯了扯着唇角。
她沒有小白的照片。
她根本沒有拍照片的習慣,同住幾個月,也沒有拍過小白。
面對警察越來越狐疑的目光,江姜隻好硬着頭皮說沒有。
警察瞥了江姜好幾眼,在電腦上查到了小白曾來派出所做過走失,更是看着江姜眼中帶着一絲不滿。
警察懷疑是江姜丢棄了特殊人士,現在又良心不安來尋找了。
但警察辦案講究證據,他沒有說什麼,做好記錄後讓江姜等通知。
走出派出所,江姜擡頭看着路燈,苦笑着歎了口氣。
*
小白其實沒有離開的很遠,她僅僅隻是和江姜一牆之隔。
那天晚上,江姜喝醉後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小白的多想。
她本就狐疑江姜為什麼要買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對江姜的信任壓下了所有的懷疑。
可是江姜醉酒下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小白身心俱震。
她坐在沙發上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都不清楚過了多久,才打開電視機查找符箓和八卦盤的作用。
當得知符箓和八卦盤都是驅除妖魔邪祟,十字架和大蒜都是驅趕異類的,小白感覺晴天霹靂。
原來江姜一直隐晦在的趕她走!
她很喜歡江姜,想永遠呆在江姜身邊。
可是如果自己的存在讓江姜不開心了,小白甯願離開。
她留下了幾個字,就打開門離開。
外面吹來的熱風,卻讓小白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來的時候她什麼也沒帶,走的時候同樣什麼也沒帶。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雨夜,江姜半彎着腰向她伸出手,詢問她要不要跟她回家。
那時候的她覺得世界是明亮的,色彩是鮮豔的,那種幸福感如同洪水鋪天蓋地的湧來。
那時她有多開心,現在她就有多失落。
坐在小區花壇邊,小白迷茫的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
她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她的身份是一片空白。
“汪汪汪!”
狗叫聲喚回了她的思維。
德牧大狗從陰影裡拖着主人走了過來。
也是巧,梁柔今天靈感爆發,沉浸在自己畫作中,都忘記了帶咪咪出去遛彎。
咪咪憋的不行,不停的哼唧,這才喚醒梁柔。
梁柔帶着咪咪下樓解決生理問題。
天已經黑透,不過小區燈光明亮,再加上有大狗子咪咪陪伴,不會有什麼危險。
隻不過時間太晚,小區裡基本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