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依竹就是妖蜂赤螢這件事傳遍了整個王城,那些以她馬首是瞻的人接受無能,紛紛怒氣沖沖地去砸了宋安家的門。
要不是他當場跳出來為妖蜂作證,大家夥能這麼信任她嗎!
幸虧大家早早就認識宋安,要不直接把他也當成妖蜂同夥抓起來了。
宋安回憶了一下見到赤螢的場景,登時吓出一身冷汗,暗自慶幸自己命大。
“我可能、可能、出師了。”他磕磕巴巴地說。
他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一群人火氣未消,又被他兜頭倒了一盆子冰,總覺得他接下來沒什麼好話,下意識齊齊後退了一步。
宋安撓了撓頭,一個大男人,自己誇自己,很是有些羞赧。他白皙的面皮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細細将羅盤如何瘋狂旋轉,他又是如何見到赤螢的過程說了一遍。
他不說還好,一聽他說完,大家更想揍他了,這就是個二百五!
他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兒,這得祖上幾輩兒積德啊!
好不容易将大家勸離了宋安家,康平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差點兒将宋安拍趴下。
就是因為他的一個提議,他的頭上現在還頂着“殺人嫌疑犯”的帽子,
“小夥子,前途無量啊!”康平替他關上了門,走了。
宋安想半天也沒明白,他到底是誇他呢?還是罵他呢?
解散許久的誅仙小隊又重新集合起來,隻是這回的領隊換人了。
屠蟒行動中,錦城派掌門人蕭森脫穎而出,他指揮若定,雷厲風行的形象深入人心,當之無愧地被推舉為誅仙小隊的領頭人。與他齊名的還有官城,隻是官城重傷在身,隻能在幕後當個狗頭軍師。
有人高樓起,有人樓塌了。
滄瀾派一衆門人以一己之力幹塌了好不容易蓋起來的高樓,一夕之間,“草包”兩個字成了滄瀾派掌門人的噩夢,他甚至連包子都不吃了。
自從知道了官城就是陸千機,秦小小腦子裡就冒出了個“大膽”的想法。
來到這個世界,不論條件多麼惡劣,不管資質如何,似乎所有人都憧憬着修煉成仙,哪怕下一秒鐘就吃不上飯也不在乎。
可,就連馬斯洛進來也得先解決生理問題,高屋建瓴也要打地基啊,秦小小是個悲觀主義者,她不像其他人一樣盲目樂觀,對海市蜃樓沒有任何幻想,隻相信自己踩出來的路。
官城的身份沒有暴露,妖蜂沒有恢複靈力,簡直就是最佳時機。
秦小小端着一盤親手種的紅豔豔的小柿子放到官城的床頭,時四十分有眼色地去門口守着。
“陸先生——”她輕喚一聲,偷偷打量他的神情。
官城剛捏起一個柿子咬了一口,聽到這稱呼,被柿子的汁液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秦小小猶疑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他不喜歡?
“陸閣主?”她試着叫了一聲。
官城又是一陣嗆咳。
秦小小想了半天,猶猶豫豫地試着喊道:“陸……大人?”
官城總算止住了咳,瞪着她:“好好說話。”
秦小小尋思,她這不是正在好好說話呢麼?
“有事說事,”官城瞥了她一眼。
“我這不得有個求人的态度嘛,”秦小小笑嘻嘻地蹭過去。
習慣了她說一不二的霸道,忽然這樣軟語相求,官城居然覺得很不适應,他們短暫相處的時光裡,反而是他央求她的時候比較多。
這樣的她,屬實有點兒新鮮。
有心逗逗她吧,又怕她會立刻翻臉。
“你想幹嘛?”官城問。
她就坐在自己面前,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半顆柿子卡在他的嗓子眼裡,他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秦小小作賊似的朝樓下看了看,見時四在門口站着,傾身過來趴在他耳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廓,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如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他竟一時分了神,沒聽清她說什麼。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的喉結滾了一下。
秦小小嗔怒地瞅了他一眼,她說得不夠清楚嗎?
她又重複了一遍。
她離得很近,近到官城能看清她臉上細細的絨毛,他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他甚至都覺得她聽到了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他心猿意馬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