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木着臉:“琉光為什麼要給他?”
“原本就打算出了副本就給他的。”白若攬過林逸的肩膀,“現在算是提前給他了。”
白若說完後,眼神止不住的朝林逸身上瞟:“你不會——”
“真打算要他一直跟着我們吧?”
林逸一臉問号,白若一邊将道具給出去,一邊又說不一起下副本,究竟是什麼意思?
見林逸沒有反駁,白若立刻闆起臉,認真道:“遊戲降臨後,要想活下去得靠我們自己,不是沈朔,更不是天選。”
“在危急關頭,誰敢把後背放心交給陌生人,我們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白若的身影倒映在林逸的瞳孔中,隻聽見她一字一頓道:“隻有你和我。”
林逸愣了半晌,緊接着失笑,曾幾何時,也聽過這樣的話語。
現在想來,感覺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林逸低下頭,趁白若不注意,将她緊緊摟進懷裡:“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
白若點頭,趁機将防禦卡塞進林逸手心,小聲道:“我還沒見識過無面怪的攻擊力,而且你現在不能使用技能。拿着它,這個卡牌會保護你。”
林逸的手指摩挲着卡牌的紋路,和上次一模一樣的劣質火柴人。
“好!”
濃重的霧氣将這一方天地席卷,白若下意識去尋找林逸的身影,但目之所及全是白霧,以及幾道陰森的哀怨聲。
白若雙指夾着卡牌,卡牌處閃爍着微光,但這點微光在霧氣中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白若估算着和林逸的距離,朝着她的方向向前邁出一步,但沒有一個人影。
這是,被分開了?
哀怨聲在此刻變得更加凄厲,幾幅畫面閃過白若的腦海,雖然極其快,但她還是抓到這一點。
樹木、流水、以及荒蕪的地面——
沒有人類,沒有動物,沒有顔色。
那個疑問再次出現在白若腦海裡,為什麼馬戲團不存在動物?
穿透鴿子的槍聲又代表了什麼?
腳腕上冰涼的觸感打斷了她的思考,向下看去,隻見那些無面怪,抓着她的腳腕從地裡冒出來。
不出半秒,她的周圍瞬間被填滿。
一個個怪物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像是在審視一個物品。
不能說是面無表情,因為它們沒有臉,它們隻由臉上的一個器官組成。
空白的人臉上,隻有一對凹陷進去的眼睛,它們就那麼直愣愣的看着,眼睛裡沒有一絲神采。
嘴唇緊緊閉合着,鼻子像是畫上去一般,沒有絲毫呼吸,耳朵更像是由兩個不知名物體鑲嵌進去的雕塑。
白若手腕微動,卡牌攜帶着萬鈞之勢從那些怪物中間劃過,但下一秒,它們的身體又重新彙聚。
怪物齊刷刷低頭看去,待到霧氣将它們的身體補全後,周圍的所有怪物齊齊朝右歪頭。
它們動作僵硬,像是脖子支撐不了腦袋,于是到處亂滾一般。
頭頂緊貼着胳膊,外側的脖子被拉長,于是周圍的霧氣便開始填補。而内側的霧氣太多,那些霧氣相互擠壓着,從前後絲絲縷縷的冒出來。
擁有嘴巴的怪物張開嘴:“為什麼要殺了我們?”
但那些聲音明顯不是來自它們,而是出現在四面八方,像是從高空中喇叭處傳來。
“為什麼要殺了我們?”
話音剛落,它們所有人朝着白若的方向撲過去,而與它們接觸的部位,正在緩緩失去知覺。
但是它們的身上卻出現實體。
它們斬不斷砍不盡,源源不斷的吸取能量轉化為自身,它們的表情變得更加活躍,變得像是一個人類。
白若問:“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聲音再次出現,但這次卻是從怪物的嘴裡發出。
它們的嘴唇變得紅潤,嘴巴一張一合,眼睛處向下凹陷,像是即将長出一雙眼睛來。
“我們是誰?”
白若垂眸,卡牌砍過那些手臂,隻阻隔了半刻,它們便有重新貼了上來。
不是立刻要命的東西,白若幹脆不管了,畢竟上個副本有着比這還危險的經曆。
對比上次屏蔽感知來說,這次的問題,簡直不值一提。
就在白若愣神的片刻,那些聲音再次出現:“那你是誰——”
連綿不斷的哀怨聲瞬間終止,周圍一片寂靜,耳鳴幾乎化作一條實線穿透白若的耳膜。
怪物不僅僅在生長剩下的五官,它們還在學會思考,就像從一個機器人變成真正的人類。
白若面前的那個怪物眼窩已經足夠凹陷,兩顆黑色眼珠憑空生長出來。但與此同時,擁有眼睛的那片無面人消失不見。
純黑色眼睛占據整個瞳孔,怪物的嘴裡“嗬嗬——”叫着,漸漸地,它長出了眼白,以及代表着人類的淺色瞳孔。
周圍的無面人在消散,它們消散的越快,面前的這個怪物就成長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