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向後退了兩步，火焰的溫度太高，被火舌燎到的頭發，都化作灰燼。

艾迪激動的向前走了兩步：“跳過去！”

他聲音尖利，看着白若的眼神頓時充滿不善，像是下一秒就要攻擊她。但艾迪還是沒有動手，他忍耐到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對着白若依舊是勸導似的語氣：“輕輕一躍，跳過去就好了。”

說着，他穿着單薄的衣物從地面上跳起來，穿過火圈，在空中轉了幾圈後，回到地面。

整個表演行雲流水，沒有了平時的怯懦，他臉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艾迪落地後開始行禮，對着觀衆席深深鞠躬，優雅而又紳士：“表演由艾迪一人獨立完成。”

說完後，他看向白若，語氣狂熱：“對，就像我一樣！”

白若知道現在必須跳，不跳就是死路一條，但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馬戲團是動物表演，而這裡是由人表演雜技，那動物去哪了？

或者說，這個馬戲團沒有動物——

因為瘋狂馬戲團最引人注目的，是魔術師以及舞蹈表演。

白若剛想擡腳過去，沈朔卻突然站在她面前，看樣子是他想試探一番。正當白若疑惑的時候，沈朔的行為卻被艾迪嚴厲呵止。

艾迪的臉上頭一次出現那麼憤怒的表情：“明明不是這樣，為什麼不按照順序來？”

眼見艾迪就要動手，白若瞬間擋在沈朔面前，起碼知道的是，她是第一個。

白若說道：“您不要生氣，我們當然是按照順序來，隻不過他沒有看清這個動作，想要靠前一點。”

白若的解釋并沒有得到多少原諒，艾迪依舊橫眉冷對：“這是最簡單的表演，我們練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會忘記？”

他崩潰的捂着自己的頭蹲在地上：“難道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表演者？”

“難道我們真的注定被趕出馬戲團？”

這句話說出口後，艾迪像是被什麼擊中，他蒼白着嘴唇搖頭：“我們不能離開馬戲團——”

見艾迪狀态不對勁，白若隔着火圈和他遙遙相望，将防禦卡握在手心，圍繞在身體周圍出現一層透明的屏障。

兜裡的卡牌被死死捏着，防止出現意外。但令人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問題。

隻有灼熱的火焰氣息，但因為有防禦卡的存在，不可能造成一絲傷害。

待到白若和他落到同側，艾迪用着贊美的眼神看向她，他不吝啬一絲誇獎：“你做的很好，你很優秀。”

然後期待的眼神轉向另外一邊，微笑着無聲催促。

白若看着對面幾人，和林逸對上視線，為什麼第一個是自己，這樣的順序是按照什麼排列的？

進入副本次數？殺人的人數？NPC的仇恨值？

亦或者是普通玩家和天選的區别？

白若在心底暗自搖頭，都不是，這些和這個副本并沒有任何直接關系。

能稱的上排序的、能有關系的，隻有昨晚的籠子。

從艾迪開始，他的旁邊就是白若！

白若想着，将視線看向沈朔，沈朔很快明白了白若的意思，慢慢走出來。

白若的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她用餘光注意着艾迪的動作，手裡的牌死死捏着。

雖然懲罰本不能直接對NPC動手，但暫時困住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沈朔站在白若對面，艾迪臉上的笑容消失，他像是沒有耐心一般，惡狠狠說道：“開始吧。”

白若長舒一口氣，看來猜對了。

下一個是——

季姚。

季姚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見衆人目光都看向他，想都不用想，下個肯定是他。

可是那麼高的火圈，那麼劇烈燃燒的火焰，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季姚努力的想往裡縮，避開那些無聲的視線，可腳像是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季姚無意義的重複舔着嘴唇：“我——我能不能待會——”

艾迪的表面假裝出來的微笑已經徹底消失，面上全是不耐：“下一個是誰？”

在艾迪的催促下，季姚終于站出來，他神色恐懼的看着白若，嘴裡喃喃道：“我不敢——”

手心上全是指甲印，死亡的痛苦将他徹底席卷。

艾迪冷漠的站在一旁：“你跳不跳？”

白若也摸不準艾迪的狀況，他有時害怕，有時又無比冷漠，明明剛開始很樂意見到白若跳過來，但等到白若真的跳過來之後，又變得狂躁易怒。

無數種情緒在他臉上瞬間切換，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多重人格。

白若注意着艾迪的舉動，根據他的話，他在幼年時曾經被抛棄，來到馬戲團後，又被人看不起。

這種境況下，有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似乎順理成章。

陽光此刻落到艾迪身上，他先是瑟縮了一下，又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平靜：“你是——”

“不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