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頓時覺得心驚，這種消息隻有天選知道，所以根本不是季姚所說的搶劫殺人，而是獵殺。

天選憑借着巨大的信息差，在無差别的獵殺普通玩家。

沈朔：“你不必如此擔心，天選在沒有通關第一個副本之前，是不會開啟商店的。”

“同樣地，隻有在第一個副本徹底結束之後，才能殺人來搶奪積分。”

白若沉默，前幾日的死亡隻不過是一個開始，這個副本結束之後，才是真正的獵殺時刻。

白若的思想猛地跳躍：“天選也要通關副本後才能開啟商店？”

沈朔不明所以的點頭。

白若又開始沉默，那陸忻是怎麼能在副本還未通關前，開啟商店并擁有積分呢？

白若：“你們的積分是繼承制嗎？”

沈朔搖頭：“當然不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普通玩家也太不公平了。”

對！

天選掌握着更多的信息，可以熟練的使用技能，并且有通關副本的經驗。如此一來，對普通玩家太不公平。

假如天選是遊戲所為，難道是遊戲自己在破壞遊戲的公平性？

白若連忙問：“天選是人為還是遊戲——”

沈朔打斷了白若的話，一雙眼睛在黑暗裡顯得幽深莫測：“遊戲。”

“我說過，不要相信遊戲，遊戲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沈朔說着，坐得離白若更近了一點：“遊戲降臨不會帶來任何好處，整個世界對它而言隻是一個遊樂場，全體人類對它來說就是螞蟻。”

白若沉思，人類即螞蟻，曾幾何時，系統也曾說過。

但陸忻也曾提出，遊戲副本不會建立在謊言之上。

白若問：“系統，遊戲能否保證絕對的公平？”

系統嗤笑：“保證公平？它自己本身就不公平，來保障你們的利益，癡人說夢。”

“它自誕生初期，就産生自我意識。擁有強大的能力，卻憑借它到處毀滅文明。”

“這種異類，竟然能被有些愚蠢的人類奉為神，将副本當做對它們的磨難。”

系統涼涼評價：“愚蠢至極。”

白若藏住眼底的探究，系統和遊戲從一開始就展現出不同的立場，但它們對人類的态度——

系統對人類更多的是好奇，而遊戲對人類則是徹頭徹尾的惡意。

沈朔半天沒見回應，以為白若在擔心未來的事，又解釋道：“你的技能很強，就算真正的末日來臨，你也不會死。”

白若出聲：“那普通人呢？”

“像季姚那樣苦苦掙紮的普通人呢？”

沈朔的心髒停了半拍，緊接着是一股沒來由的恐慌，這種感覺将他徹底席卷，心髒好似能從胸腔裡蹦出來。

過了半天，沈朔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有人能拯救世界上所有人。”

白若意識到沈朔的緊張，輕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聽見白若的回答後，沈朔才從窒息的空間裡恢複過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才輕聲應道：“嗯。”

艾迪輕手輕腳打開籠子，叫着白若：“我們該醒了。”

白若率先從籠子裡出來，問道：“表演是什麼時候？”

艾迪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白若如此急切，回答道：“晚上。”

“從晚上六點開始，一直到午夜十二點。”艾迪的臉上第一次揚起笑容，他雙手比劃着：“六點到八點，是我們的表演時間。”

“是屬于艾迪的表演時間。”

白若：“在那之後呢？”

艾迪說：“八點到十點是懷特的魔術表演，十點之後是屬于萊斯小姐的。”

“那時候的人最多，掌聲最熱烈。萊斯小姐一人站在舞台中央，她美妙的舞姿可以輕而易舉的吸引着所有人的視線。”

艾迪眼神裡燃起希冀：“要是我也能像萊斯小姐那樣就好了。”

白若：“萊斯小姐有她的觀衆，而你有你的觀衆。你的這場表演，是送給那些愛你的觀衆的。”

艾迪的眼中重新蓄滿淚水，他艱難的點頭：“艾迪有喜歡艾迪的觀衆。”

他說着帶着白若來到了舞台正中央，白天這裡沒什麼人，陽光充足甚至用不着開啟燈光。

艾迪在觸及到舞台之後，渾身像是充滿力氣一般，佝偻着的腰像是有了支撐。

他面色難掩激動，站在舞台上的每一秒都像是在給他活下來的希望。

白若第一眼看見的，是舞台中央那個最大的火圈，它足有五米高，漆黑的鐵絲網像是映照着它的用途。

艾迪終于緩過神，一個火種淩空出現在火圈裡，将它徹底點燃。

溫和的火焰熊熊然然在舞台中央，将白若的臉頰照的發燙。

艾迪看向白若：“對，跳過去，像以前一樣。”

見白若沒動，他臉上的笑意挂不住了，語氣催促：“像以前一樣，我們完成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