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
“别糾結這些有的沒的,趕緊喝安胎藥,明天我可不給送了哈,唉,我就不該來,”小穢邊往外滑邊叨叨,“成何體統啊,大白天就擱床上抱一塊兒。”
“你倆是拿對方的嘴唇當磨牙棒啃嗎?紅腫得跟什麼似的!”
“沒眼看!”
小穢迅速溜走,門扉咔嚓一聲關閉。
阮霜白捂住自己的嘴巴,幽怨地瞪裴夢回一眼,仿佛在說:你的蛇嘴好碎。
裴夢回有些無奈,把阮霜白按回榻上,讓他好好休息,他還要去藥房繼續熬修複妖丹的藥,不日就可大功告成。不管怎麼說,回妖族也得先恢複修為再說。
躺在床上的阮霜白摸了摸小腹,滿臉不舍點了點頭。
在裴夢回下床之時,用手指尖勾了勾對方的袖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眨動。
裴夢回笑着勾回去,保證天黑之前回房,阮霜白這才允許他離開。
……
十五日後,修複妖丹的湯藥終于熬好。
白玉碗瑩瑩發亮,散發出似苦非苦的味道,内裡盛着淡金色的藥汁。
細風吹動湯面,可以看見裡面有一整朵透明的花,花瓣邊緣萦繞淺紫色,便是裴夢回用元魂蘊養多時的息壤瓊花。
阮霜白低頭嗅了嗅,比之前喝的那些藥好聞。
裴夢回提醒說此藥喝下去半炷香内,藥息會迅速流竄至丹田,流轉幾個周天後一寸一寸修補破裂的妖丹,因此疼痛不可避免。
不同的體質感受到的疼痛程度不一,但兔族的體質更為敏感,輕微的疼痛也會十分難忍。
藥苦可以吃蜜餞緩解,疼痛卻隻能自己生扛。
阮霜白想了想,端起藥碗說:“如果我很痛的話,你要抱緊我。”
裴夢回攥緊他一隻手,掌心傳遞可靠的溫暖。
一碗藥飲盡。
灼燒般的痛感直竄丹田。
眉頭輕輕一蹙,阮霜白沒還來得及呼痛,身形倏地一變,從人形變成了原形。
裴夢回連忙接住雪白的小兔子,捧在手心,慢慢撫摸柔軟的兔毛。
阮霜白身上發汗,像是變塌的糯米團子趴在裴夢回手掌心,兔耳朵耷拉在腦袋兩側,眼前蒙上一層缥缈的水霧。
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自己體内的變化,丹腑的妖丹碎片在聚集,重組。
重新拼合的過程折磨難忍,丹田處一會兒發脹一會緊縮,像是在體内自行淬煉兵器似的,火燒火燎。
小兔子怕疼得很,難耐不已隻好用小爪子扒拉裴夢回的掌心,裴夢回見他難受,把他抱進臂彎當中,一下一下按捏微微弓起的脊背。
“能聽見我說話嗎?”
阮霜白一口咬住裴夢回的袖口,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很快就好了。”
裴夢回低頭親了親小兔子的耳朵,輕聲慢語哄着。
阮霜白有氣無力:“兔兔……難受。”
“試着控制一□□内的靈力,不要讓它們亂竄,”裴夢回手掌覆蓋他的小腹,“我來替你疏導。”
兔毛汗濕一片,阮霜白把腦袋枕在男人小臂,照他所說開始調動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靈力,把它們聚集到一處,等待裴夢回的疏導。
從未覺得半炷香如此之長,其間阮霜白幾欲昏厥,還好有裴夢回一直圈攏着他,帶來無上的安全感。
慢慢的,體内的疼痛停止。
丹田之處重新充盈屬于自己的靈力,身上的妖氣逐漸增多,暖流由小腹流遍全身經脈,滌蕩身體每一寸沉疴。
身體變得輕盈,如同把五髒六腑丢進了靈泉中浸泡一番,變得清澈富有生機。
五感迅速增強,阮霜白聽見了許多平常聽不清的動靜,比如此時此刻裴夢回的心跳,節奏淩亂緊張。
眉頭舒展,阮霜白咕哝了一句:“不疼了……”
裴夢回再度低頭親了親他:“小兔子真厲害。”緊接着用手捋兔毛,從腦袋順到尾巴,又捏了捏小爪子,替他按摩放松。
好舒服,阮霜白害羞地用耳朵遮住眼睛,臉頰浮起紅暈。
最終他的修為穩固在了元嬰中期。
“居然隻有元嬰嘛……不是說妖族出生就有金丹修為嗎?”
“你年紀還小,元嬰中期算是正常。”
“你都有幾百歲了吧?”阮霜白突然說,“算不算是吃我這棵嫩草?”
裴夢回姿态慵懶:“我又不是兔子,不吃草。”
“哼。”
原本阮霜白是趴着的,忽然感覺小腹處有點異樣,以為是驚動了兔崽子,頓時有些緊張,忙不疊翻身平躺,讓裴夢回看一看有無差池。
裴夢回視線移向他的小腹,目光一怔。
雖然有一層兔毛遮蓋,但仍舊掩蓋不住靠近左腿的地方多了一圈花紋,圖案如同蒼術開出的白花,散發出淺淺的紫光。
阮霜白低頭注意到了花紋,恍然大悟:“不要驚訝,我們兔族孕期都會出現妖紋,之前應該是封印了妖氣才沒有顯現。”
“妖紋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