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接受一個總是帶給自己麻煩的道侶嗎?
阮霜白眼簾垂落,心裡裝滿忐忑。
就在他情緒低落之際,雙腳驟然懸空,裴夢回已經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阮霜白趴在他懷裡,眼睛圓溜溜的。
裴夢回湊近阮霜白耳畔,聲音磁性低沉:“當然開心,辛苦我的小兔子了。”近在咫尺的聲音帶給人無限的安全感,阮霜白的鼻子忽然一酸。
“但我可能是妖族的皇子……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身份很麻煩呀?”
裴夢回低頭在他唇角吻了吻:“不論什麼身份你都是我的兔子,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阮霜白臉頰布滿绯紅,小聲嘟囔:“就你最愛欺負我……”
“不要胡思亂想,小崽子會感受到你的情緒。”
“嗯嗯,我會照顧好崽崽的。”
“我也會照顧好你。”裴夢回抱着他原路返回,準備出洞。
“你把我放下來呀,怎麼突然抱着我走。”
裴夢回收緊手臂:“抱着更穩當。”
“我才沒那麼嬌氣……你有點小題大做了,裴夢回。”
“乖乖的,不許亂動。”
“你好霸道。”
他們身後,小穢獨自往前爬,一擡眼就看見前面兩個即将為人父母的家夥,膩膩歪歪沒完沒了,一點都不莊重!
……
熾火生生不息,藥房裡傳出悠長的藥香。
再有□□日,修補妖丹的湯藥就能熬煮好,與此同時,旁邊的爐子裡額外熬着一份安胎藥。
今日換了配藥,比平日裡早一個時辰煮好。
裴夢回把安胎藥倒進白瓷藥碗,褐色湯汁濃稠色深,裡面多添了一味紫栝株,可以助眠安神。
他端着藥前往卧房,隔着門聽見裡面悄無聲息,輕輕推開門扉,卧房裡面靜得落針可聞,唯餘淺淺的呼吸聲。
榻上的阮霜白已然睡沉,頭發順滑搭在枕上,白皙的小臉泛起紅潤光澤,臉頰肉比之前更為飽滿,一看就是一隻養得很好的兔子。
讓裴夢回驚訝的是,阮霜白并非趴在被窩中,而是把自己埋在衣裳堆兒裡,深紫色的衣袍堆疊成小山,把小美人簇擁在中間,供他安眠。
兔子孕期用伴侶的衣裳築巢。
裴夢回知道兔子有這種習性,今日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看阮霜白安然熟睡的模樣,明顯不是第一次做。
居然偷偷瞞着他,欠收拾的小兔子。
裴夢回把藥碗擱在食案上,留了一簇靈火在碗底端,用來給安胎藥保溫。
上床把阮霜白抱進懷裡,用自己的氣息把他包裹,睡着的小家夥下意識用腦袋蹭了蹭,嘴裡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話。
低頭仔細聽,說的是:壞男人……不給你親……
裴夢回失笑,做了一個無聲的口型:我偏要親。
一覺睡得十分惬意舒适,阮霜白堪堪睜眼,入目便是裴夢回俊美無俦的面龐,他睡得迷迷糊糊,以為天亮了。擡頭一瞅,整個人愣住,怎麼日頭方位不太對?
緊接着,阮霜白發現自己周圍好多深紫色的衣袍。
“…………”
啊啊啊啊啊啊偷衣裳築巢被裴夢回發現了!
阮霜白心虛不已,悄悄伸手撿衣裳,假裝無事發生,結果手腕剛伸出去就被握住,耳畔響起男人揶揄的語調。
“小兔子偷我衣裳,是不是該受罰?”
又被抓包了。
“你的就是我的。”阮霜白理不直氣也壯。
“學壞了。”
阮霜白開始倒打一耙:“都怪你沒空陪我,所以我隻能悄悄拿你的衣裳緩解思念,到頭來你還要罰我,你沒良心……”
他細眉耷拉着,嘴巴噘起來,似嗔似怨瞅着他。
被這樣一雙可憐瑩潤的眸子瞧着,任誰都會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裴夢回端起藥碗,沉聲說:“先喝藥,喝完我好好陪你。”
阮霜白乖乖接過碗,咕嘟咕嘟喝了下去,一顆甜甜的蜜餞遞到唇邊,他就着男人的手吃了下去,還不忘舔了舔裴夢回的指尖。
裴夢回眸子沉了沉,啞聲說:“别撩撥我。”
“我就要撩撥,我還要雙修,”阮霜白欲求不滿,“我們都好久沒雙修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是不是對我沒興趣了,你們男人好過分……到手了就不珍惜,我這麼一隻可憐的小兔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反抗不得——”
“停。”裴夢回出口打斷,大手捏住他的下巴。
阮霜白眨眨眼:“我想要。”
裴夢回忍了又忍,嚴肅道:“你的肚子裡還揣着一個,不能雙修。”
話剛落,阮霜白軟着腰肢纏上來,琥珀色眸子凝着一點霧氣,他故意往人耳孔吹了口氣:“我們兔族和你們人族不一樣,孕期不需要特别保護,若是想要兔崽更快成長,需要點别的。”
“需要什麼?”裴夢回攬住他的腰。
阮霜白探出舌尖,含住了裴夢回的耳垂,含糊道:“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