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穢大驚:“你倆在幻境裡搞了?”
裴夢回瞥它一眼:“别聽這隻秃鳥胡說八道。”
火熾鳥氣得瘋狂揮動翅膀:“那是因為我頭頂的毛被你燒了!你這個陰險毒辣,卑鄙無恥的毒夫!”
“誰允許你來我的洞府,沒看見我外面豎的牌子嗎!裴夢回與狗不得入内!”
“氣死我了!”
火熾鳥叽裡呱啦說了一大堆,翅膀上的火苗呼啦煽動熱風,目光突然釘在阮霜白身上,眼底浮現疑惑:“你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阮霜白警惕:“你見過我?”
火熾鳥是妖族,并且兔族的領地也在中洲,若是見過也在情理之中。不過火熾鳥雖然看起來不着調,卻也是一方大妖,為何會對一隻小小的兔子眼熟?
顯然他的真實身份沒那麼簡單。
腦海深處的記憶再度松動,眼前閃過一幅幅百妖大會的場面。妖族黑壓壓一片,兔族作為中洲的妖族之首,位于高台俯瞰一切,那便是記憶中的視角。
周圍的人是誰呢,又有誰在跟他說話?
對面的火熾鳥思考良久,忽然一嗓子嚎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孔雀族的二皇女手裡有你的畫像,她還咬牙切齒說要宰了你!”
聞言,阮霜白愕然睜大眼睛。
孔雀族的二皇女……要宰了他?阮霜白蹙眉,默默把孔雀族二皇女列入追殺自己的懷疑對象當中。
“不過你比畫像上好看多了,啧啧,怎麼眼瞎看上裴夢回這個毒夫。”
裴夢回掌心燃起一簇火苗,笑得嚣張:“你是嫌自己頭頂還不夠秃,請我再添一把火?”
火熾鳥立馬閉嘴,滿臉都是憋屈。
“你到底來幹啥,我又招你惹你了?别告訴我你是來連焰山遊山玩火的。”
裴夢回不跟它廢話,直接道:“借點你的熾火給我,我要煉藥。”
“借?”火熾鳥大罵,“嘴上說得好聽,你又沒打算還,借你個頭!跟直接明着要有什麼區别!”
“哦,那我來要點你的熾火。”裴夢回立馬改口。
火熾鳥七竅生煙。
這個王八蛋每次來都沒好事,下次一定要搞個更難的陣法。
小穢打了個哈欠:“老兄你趕緊給他吧,不然以老裴的昏君程度,能把你洞府掀了。”
火熾鳥罵罵咧咧從嘴裡吐出一團赤紅色火焰,明亮如金光乍破。
熾火燃燒如霞,散發出淡淡的焦煙味。
盯着火苗不過一息,阮霜白眼底漫上迷霧,忽然一陣反胃,幹嘔了兩聲。
他連忙捂住鼻子,堵住燒焦的味道侵襲。
火熾鳥的臉瞬間耷拉下來,黑沉一片,這隻小兔妖居然嫌棄它的火難聞!奇恥大辱!裴夢回的小情人和他一樣讨厭!
某隻大妖氣得瘋狂拍翅膀,小穢則嗅了嗅味道,眼睛微眯,哪怕妖族的鼻子更靈敏,這味道也遠不至于讓人幹嘔。
莫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裴夢回伸出手摟住他,皺起眉頭,心有疑慮。之前的假孕期分明過了,怎麼症狀還會反複?
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病根應當老早就徹底去除才對。
“有點不舒服……”阮霜白把腦袋埋進裴夢回胸膛,聲音低低的黏黏的。
裴夢回捏住他纖細的手腕,去摸脈象,手指剛搭上去,整個人如遭雷劈,徹底怔在了原地。
這是他頭一回對自己的醫術産生懷疑。
他又仔細探了探脈,神情古怪且恍惚。
無聲的寂靜在洞府盤旋。
阮霜白盯着裴夢回嚴肅的模樣吓了一跳,小聲問:“怎麼了,很嚴重嗎?”
裴夢回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好像是喜脈。”
“真的嗎?!”阮霜白眼睛瞬間亮晶晶,“我們真的有崽崽了?”
小穢整條蛇跳了起來,大喊:“啥玩意兒?!喜脈?你媳婦兒不是公兔子嗎?!”
裴夢回點點頭,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小穢豎起蛇尾巴,真情實意誇贊道:“牛啊老裴,能把公兔子X懷孕。”
裴夢回:“……”
一時間,阮霜白喜氣洋洋,裴夢回百思不得其解,小穢興奮至極,亂成了一鍋粥。
火熾鳥盯着這幾個蠢貨,嗤笑道:“你們是不是傻呀,公兔子的确不能懷孕,但是有皇室血脈的兔族不論公母都能生孩子,一群沒見識的弱智,嘁。”
它把熾火抛給裴夢回,拍拍翅膀:“拿着火趕緊滾,打擾老子清修!”
裴夢回被火熾鳥的話所驚訝,皇室血脈?據他所知,兔妖王也姓阮。
難不成……
小穢震驚過後,突然幸災樂禍:“完喽老裴,你把兔妖族的小皇子肚子搞大了!”
裴夢回:“……”
阮霜白有點不敢相信,手輕輕覆蓋自己的小腹,巨大的喜悅反而沖淡了得知自己真實身世的震驚。
他抱住裴夢回的腰,在男人懷裡蹭了蹭,問道:“你不開心嗎?”
兔妖族皇室血脈,這種身份難怪會招惹到壞人追殺,阮霜白忽而有點擔憂,倘若裴夢回介意他的身份怎麼辦?
兔妖王孩子衆多,兄弟姐妹間為了争權奪利互相殘殺也是有的事,像裴夢回這種不受束縛的散修,突然跟妖族皇室扯上關系,或多或少會招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