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在編借口騙我?”
“小兔子大人明鑒。”裴夢回笑眯眯。
阮霜白哼道:“不許嬉皮笑臉!”
裴夢回歎了口氣,捧着息壤瓊花遞給阮霜白,而後又從紫晶儲物镯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紙,薄薄一片,看樣式像是陳舊的信紙。
并且上面有洇染的血迹。
這是何物?
信紙落在阮霜白的掌心,他定睛一瞧,開頭二字便是:贈友。
然後下面寫了一張藥方,全是珍稀藥材的名字,字迹清潤流暢,娟秀工整,其中一味主藥就是息壤瓊花。
最後的最後,阮霜白才看懂這張方子,這是修複妖丹魔丹的藥方。
記得裴夢回說過,這種修複妖丹魔丹的方子隻有千年前飛升的醫修老祖有,後來失傳于修真界,如今為何會在裴夢回手中?
“這不是我的,是我父母的遺物。”
“遺物?”
裴夢回點頭:“嗯,後來在父親身上發現了這張藥方,可是我父母的妖族魔族好友中并沒有修為大減的人,所以至今我也不清楚到底要送給誰。”
在父親身上翻出這張藥方後,裴夢回一度想要找到父母的這位好友,好親手把藥方交給他,也算全了雙親生前的心願。
他的父母與許多醫修交情甚好,也從不排斥與妖族魔族的結交,醫道不分正邪,這是他們常挂在嘴邊的話。但裴夢回查遍所有好友,都沒有找到那個損壞内丹的妖族或魔族。
因此便不了了之。
本以為這張藥方再也派不上用場。
“可能是命中注定,留在我手裡的方子會遇見一隻小白兔。”
阮霜白眼眶再度翻湧淚花:“所以你是為了修複我的妖丹才用元魂養花……”
“怎麼又哭了?”裴夢回捏捏他的小臉。
阮霜白本就情緒不穩定,如今大起大伏更是控制不住,眼淚滾了出來,同時一口咬在裴夢回的脖頸。
尖銳的兔牙劃破男人冷白的側頸。
嘴裡嘗到淡淡的血腥味兒。
他垂着腦袋,舌尖輕輕掃過血珠,又愛憐地親了親。
“喜怒無常的小兔子,每次都咬完再親。”裴夢回對此習以為常,語調輕松。
“咬你是因為生氣,居然什麼都瞞着我,如果我沒有發現豈不是永遠被蒙在鼓裡……”阮霜白垂下眼簾,眼睫纖長微卷,“親你是因為……”
“因為什麼?”
阮霜白臉頰紅撲撲,聲若蚊吟:“……謝謝你嘛。”
“就這麼謝我?”裴夢回故意闆起臉,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牙印。
阮霜白俯身趴下去,舔了舔圓圓的一圈牙印,乖乖軟軟的小模樣,令人生不起氣來。
服了這隻小兔子,仗着自己可愛就行兇。
裴夢回往他肉滾滾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對方倏地一顫,雙手連忙扶住他的肩膀,驚慌失措的眼神令人心曠神怡。
阮霜白心虛,沒有報複回來。
“先不說這個,我的妖丹破損真的能夠恢複嗎?”
裴夢回實話實說:“不知道,但我相信爹娘的醫術,他們能拿出這張藥方贈人,必定有十足的把握。”
阮霜白眨眨眼,小聲說:“妖族不是一出生修為就比人族要高很多嘛,如果我真的修為比你高,是不是也能欺負你了?”
“就算你修為比我高,”裴夢回貼着他的耳朵,熱氣撲面,“也隻能啞着嗓子在榻上掉眼淚。”
話畢,身上的阮霜白登時紅了臉,嘟囔着罵了一句:“壞男人……”
嘟囔着嘟囔着,嘴巴就被堵了起來。
清澀的蒼術香讓人沉醉,慢慢的,阮霜白阖上眼睛。
裴夢回又抱着阮霜白親了一會兒,親到對方迷迷糊糊有些犯困,才撒開手,哄着他先去睡覺。
踩着月光回屋途中,阮霜白摸着自己的心口,亂糟糟的心跳從他知曉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消停過。
他和裴夢回相識不過半年,對方為何要對他這般好呢?
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嗎。
月色寂靜無聲,無人回應。
……
藥房内,裴夢回準備熬藥,他把需要的藥材依次排開,依照父母留下的藥方處理研磨。
息壤瓊花的花瓣泛着淡紫色光芒,旁邊放着一顆紅橘色的燈籠果實,同樣煥發光亮。
不知過去多久,天愈發黑沉。
忽而一陣風吹開門縫,灰蛇小穢扭着身子滑進來,發出滋滋的摩擦地面聲,它擡起腦袋驚訝:“嚯,這不是你在滄月島催熟的聖燈果嗎?”
它盯着紅彤彤的燈籠果實。
“你要煉什麼藥?”
“修複妖丹。”
小穢更加驚訝:“原來你小子早就圖謀不軌啊,在滄月島剛認識就打算救自己媳婦兒了?”
“少大驚小怪,”裴夢回瞥它一眼,“讓你幫我查的人可有眉目?”
小穢甩甩尾巴:“那是自然,那個塗川是妖族大醫師的兒子,醫術比不過你。不過他爹醫術挺不錯的,當年能跟你爹娘齊名,不對,略差一籌,後來閉關就漸漸沒了消息。”
“我對他爹的故事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