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阮霜白,那我是誰呀!
阮霜白渾身的毛都要豎起來,快步走上前,發現多出來的“裴夢回”和“阮霜白”似乎不會動。
“這是怎麼回事呀?”
裴夢回解釋:“這是我做的一對傀儡,隻需往傀儡内納入一縷元神,他們就能活動起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破綻,用來以假亂真扮演我們再方便不過。”
阮霜白似懂非懂,忽地想起樓底下還守着塗川,轉而明白了裴夢回的用意,他想用這兩個傀儡引開塗川。
按照裴夢回的修為甩開塗川不在話下,為何多此一舉弄個傀儡?
除非裴夢回這個壞家夥又要耍人。
“你是什麼時候做的傀儡呀,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從浮屠秘境出來以後,某隻小兔子把自己關在修煉室,我在外閑着無聊,隻能捏小兔子傀儡作伴了。”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兒了,還拿出來說……
“可是為何做得分毫不差啊,我聽說做傀儡不是需要真身配合嗎?”
裴夢回摟過他的肩膀:“做傀儡隻需要用真身的頭發做引子。”
“你揪我頭發??”阮霜白氣鼓鼓。
“天地良心,我隻是用了你掉的兔毛而已。”裴夢回笑吟吟,“誰讓你每次都蹭我一身兔毛。”
阮霜白聽懂了:“好你個裴夢回,居然偷偷藏我的兔毛。”
“還拿我柔軟潔白的兔毛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肮髒污穢事,給我從實招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裴夢回臉皮厚度堪比城牆,眉梢一挑風流盡顯。
阮霜白招架不住,低頭扒拉糖果匣子,想堵住裴夢回那張嘴,除了親他别無他法,他隻能選擇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
很快,阮霜白抱了滿滿一大兜糖果。
懷裡是各色閃爍的琉璃匣子,裡面的糖果像是彩色玻璃珠子,漂亮的光芒映照在阮霜白尖尖的下颌,勾勒出一道亮晶晶的光暈。
銀絲垂落,被光芒染上别樣的色彩,如同彩虹落在頰面。
阮霜白眨着眼睛看向裴夢回,純稚的笑容美不勝收。
觀賞的人一時心神蕩漾,沒忍住掏出了留影石,記錄的同時,把這一幕烙□□間。
臨下樓前,裴夢回扯了兩人的一抹元神,注入傀儡之中,傀儡人黯淡的瞳眸瞬間光亮,做出的儀态神情和他們一模一樣。
傀儡阮霜白抱緊傀儡裴夢回的腰,一邊撒嬌一邊走下樓,動作語氣惟妙惟肖,就算是阮霜白自己也看不出有什麼破綻。
好精湛的傀儡制造術。
裴夢回到底會多少東西?
等到兩個傀儡下樓,阮霜白趴在窗子上偷窺到底下的情景。
塗川看見傀儡出來後快步上前,幾人不知交流了什麼,塗川眉頭皺得死緊,看上去氣得不輕,最後忍氣吞聲跟在兩個傀儡身後,背影殺氣騰騰。
看來兩個傀儡已經把他引開了。
阮霜白松了口氣,拽了拽裴夢回衣袖,神秘兮兮問:“我平時說話真的跟那個傀儡很像嗎?”
不怪他疑惑,隻怪傀儡阮霜白說話的語氣黏黏糊糊的,說什麼都像是在撒嬌,自己平常也這樣嗎?
不可能吧,他分明很嚴肅的。
“有過之而無不及。”裴夢回揉揉他腦袋。
聞言,阮霜白癟癟嘴,這一定是污蔑!
……
東洲是修真界五大洲最大的洲地,從琳琅街出來以後,塗川一路跟着裴夢回和阮霜白,陰鸷的目光釘在二人背影,緊随不放。
阮霜白不願意跟他走,若用強又打不過那個陌生的醫修,塗川隻能徐徐圖之,先盯住他們,等到自己的援手到了,要收拾一個散修還不是易如反掌?
一想到阮霜白乖乖軟軟地喊那個狗屁醫修夫君,他的殺意就控制不住。
這一切本該是他的!
到時候他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醫修宰了,他憑什麼碰阮霜白,這種人就該被碎屍萬段,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塗川暗暗咬着牙,心底陰暗爬滿胸腔。
不知走了多少,他發現裴夢回和阮霜白來到了一片河畔,并肩坐在了河邊的岩石之上,親親熱熱靠在一起咬耳朵低語。
塗川眼睛通紅,暗暗召出了自己的靈劍。
河畔細風悠悠,吹動黑白交織的發絲,阮霜白仰起臉,輕輕閉上雙眸,眼睫如同蝴蝶翅膀抖動,桃花般的唇瓣微微張開縫隙。
裴夢回垂首,扣住他的腰肢把美人擁入懷,笑着吻上他漂亮的唇,邊親邊咬,壞心眼兒地逗弄着。
兩人親得難舍難分,看見這一幕的塗川心頭繃緊的弦徹底崩斷,轟的一聲!
他拔劍出鞘,聚集全身妖氣揮動長劍,直劈裴夢回——
“我殺了你!”
劍尖刺進裴夢回胸腔,發出咔嚓一聲巨響。
然後眼前的驟然出現一團黑霧,方才還熱烈擁吻的兩人原地消失,迷霧散盡,徒留一縷黑發與兔毛。
塗川目眦欲裂。
這是替身傀儡,他被耍了!
塗川恨恨看着漫天烏雲,暗暗發誓,你們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