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兩腳獸的矛盾!就不能在兩腳獸之間解決嗎!為什麼要去傷害一隻想救媽咪的狗狗!]
“喵嗷嗷——”
[還有嗜血鬼!向兩腳獸俯首稱臣!丢盡喵臉!]
“喵嗷——”
[既然這樣,讓本喵來!讓本喵去撕爛那個嗜血鬼的喉嚨!清理門戶!解決這場紛争!]
“坐下!”
陸琰舟喵了一聲,隻覺得神經在突突直跳。
“還嫌不夠亂嗎!喪彪都打不過的貓!你打得過?”
“還解決紛争!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本事了?”
煤球的脊背瞬間繃成一張滿弦的弓,它僵硬地扭過頭,頸毛如鋼針般豎直。
它的瞳孔驟然縮成細線,眼裡火光沖天,似乎出離得憤怒。
它忽然仰脖,發出炸雷般的 "喵嗚 ——"
[你這是,看不起本喵?!]
“喵——”
[愚蠢的兩腳獸!你難道不知道,沒有人能抵擋得住本喵的魅力嗎?!]
“喵——”
[還有,喪彪那家夥早該退休了!本喵正值壯年!三招就能撕碎那個嗜血鬼!]
“喵——”
[讓本喵去!本喵要好好露一手!本喵要讓你知道,誰才是這個地方的王!]
陸琰舟:“……”
先不說每一個人都喜歡貓咪這個悖論,單純的奶牛貓VS黑足貓——
一個是草原上的強者,可以捕殺比自己體積大三倍的超級強者。
一個是随處可見的田園貓,戰鬥力都比不上田園王者狸花,且明确表示過害怕。
恕他眼拙,他實在看不出煤球有什麼可以獲勝的地方。
“嗡嗡——”
手裡的智腦再次響起來短訊的提示音。
陸琰舟斜睨一眼——
【你還有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怎麼選,你應該清楚。】
陸琰舟的瞳孔驟然收縮,仿佛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中,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
他沒得選,他必須去!
不僅僅是因為不願意讓崽崽的職業生涯受挫。
更因為,他做不到對美美和兩個女孩即将遭遇的厄運袖手旁觀。
身邊的煤球還在不嫌累地發出高亢的喵鳴。
聲音尖銳刺耳,像一根針一樣紮進他的耳膜,刺激得他的神經隐隐作痛。
陸琰舟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煩躁。
他忽然往前探身,雙手捧住煤球的腦袋,指尖輕輕撫過它柔軟的毛發。
“聽着。”陸琰舟壓低了聲音,用最輕柔的音量喵喵道,“我要出去一趟。”
煤球呆住了,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透出一絲茫然和困惑。
“喵?”
[去哪?]
“青峰山。”陸琰舟道。
他頓了下,松開手,輕輕拍了拍煤球的腦袋,“你不是想幫我賺錢嗎?直播間交給你了,加油。”
陸琰舟說完,手動幫煤球換了個方向,讓它對準鏡頭後,剛要轉動輪椅出去,卻被一道黑影淩空攔截 ——
煤球後爪蹬在鏡頭邊框上,借着反彈力精準地撲到他膝頭。
軟乎乎的肉墊緊緊按住他的大腿根上,蜷曲的胡須簌簌顫抖,尾巴煩躁地拍打着他的小腿。
因為緊張而探頭的指甲勾破了他的褲子布料,扯出一截短短的線頭。
“喵——”
[不許去!]
“喵——”
[他們沒安好心!你一旦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喵嗷嗷——”
[你要去添亂嗎!]
陸琰舟搖搖頭,他雙手舉起煤球,平視着它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喵道:“我不去,美美和它的媽咪就會死。”
煤球忽然踮起後爪,粉色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它忽然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的眼睛,又用爪子按住他的手腕。
“喵——!喵嗷——!嗷嗷——!”
[那你呢!你一旦出事了,誰來養同類!誰來讓同類記起來!]
[萬一同類天賦異禀,自然蘇醒了記憶,想起今天的慘劇……你要同類傷心嗎!]
陸琰舟愣了一下,他無奈一笑,将煤球放在桌上,舉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你放心吧。我保證,我不會出事,更不會讓崽崽和你傷心,好嗎?”
煤球被陸琰舟話驚住了,它呆呆的看着陸琰舟,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圓溜溜的貓眼瞪成銅鈴大小,粉紅色肉墊無意識張開又蜷起,連尾巴尖都卷成問号的形狀。
“喵……喵嗷?”低低的喵嗚聲音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陸琰舟微微一笑,指尖輕輕戳了戳它的腦袋,搖着輪椅,便朝門口“走”去。
他沒“走”幾步,智腦再次響起,這次是方叙白的電話。
陸琰舟手腕輕輕一抖,立刻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沒有方叙白的聲音,而是此起彼伏的犬吠。
一聲接着一聲,連綿成片,乍一聽竟似狼嚎,帶着陰森和滿腔的決絕與憤怒。
那是警犬在發出悲鳴!
它們在整齊劃一的嘶吼着:“嗷——汪——!”
[美美!等着!我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