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這胡須是被雷劈了還是燙頭了?】
【貓貓!你隻是隻貓貓!你在玩什麼!】
【是過電反應?還是主播金屋藏嬌?】
【應該是金屋藏嬌?姨姨知道奶牛貓皮,但,不至于自己電自己?】
陸琰舟沒管猜得亂七八糟的評論,将貓臉轉向自己,鼻尖幾乎相觸。
煤球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狀,尾巴在他手腕上纏出死結,肉墊卻偷偷蹭着他的脈搏。
“想好了嗎?”他用标準的喵喵語發問,手指在貓咪後頸穴位上輕輕按壓。
煤球的喉嚨裡突然發出卡帶般的顫音,前爪在空中劃出一連串問号:“喵嗚~喵嗚~”
[兩腳獸别不識好歹!我隻是... 隻是幫你測試家具承重能力!]
它這麼叫喚着,聲調卻越來越低,眼睛也跟着瞥向一邊,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陸琰舟捏着眉心沉默許久,突然深吸一口氣,肩膀随着歎息下沉,食指精準摁住煤球後頸的穴位:"既然你堅持要展示 ——"
煤球的瞳孔瞬間擴散成黑洞,四肢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紅潤的嘴巴張着,一臉懵圈。
展示什麼?
它說什麼了嗎?
它好像什麼都沒做?
陸琰舟嘴角勾起戲谑的弧度,單手将炸毛的貓咪按回膝頭。
輪椅的後輪在地面劃出半圈弧線,整個人側轉過去,扭臉挑眉看向鏡頭:“既然貓界達芬奇堅持要展示自己的藝術創作——身為鏟屎官,必須滿足。”
“請各位跟我來看看煤球的作品。”
話音未落,懷裡的煤球突然發出凄厲的嚎叫,蓬松的尾巴如皮鞭般甩向陸琰舟的腰側,利爪瞬間彈出卻在觸及布料的刹那遲疑地蜷縮。
陸琰舟悶哼一聲,扣住後頸的手指卻紋絲不動,操縱輪椅載着一人一貓走到那扇門跟前。
“準備好了嗎?”他忽然側過臉,漂亮的眼睛在暖光下泛起狡黠的光。
直播間的評論酷酷亂飛。
【好了好了!早就準備好了!】
【快給我看看煤球都做了什麼!】
【姨姨已經迫不及待了!】
“倒計時——”
“三——”
“二——”
“一——”
虛掩着的門應聲被推開,露出了煤球創造的“傑作”——
卧室裡徒留四面白牆,絕緣電線被生生拽下,露出青黑色的銅芯。
被咬得支離破碎的插頭歪挂在床沿,銅絲像藤蔓般纏繞着床腿,在木質床柱上灼出焦黑窟窿。
青煙從縫隙裡袅袅升起,混着電線膠皮的焦糊味,在空氣中詭異地漂浮。
直播間評論突然之間集體消失,隻剩光标在聊天框裡孤獨閃爍。
煤球渾身顫抖着緊緊閉上眼睛,将腦袋深深埋進前爪間,連尾巴尖都緊張得微微發顫。
空氣裡漂浮着牆灰的味道,安靜得能聽見空調外機的嗡鳴。
半晌,陸琰舟的聲音才淡淡的響起。
“牆面破壞面積 0.8個平方,乳膠漆損失 230毫升,膩子粉脫落 ——”
停滞的評論像是被突然按下了快進鍵,瘋狂滾動起來。
【啊啊啊主播别念了!】
【煤球:我裝死還不行嗎!】
【我承認我剛說話大聲了!這哪裡是藝術展,分明是犯罪現場!】
【啊啊啊啊!煤球!這麼危險的東西你不能玩!】
【天呐……幸好主播家裡窮,用的不是真木頭,不然……】
【所以,貓貓是不是也應該上上安全教育課?主播!你既然會獸語,是不是應該給貓貓上上課?】
陸琰舟剛好看見了這條評論,眯起了眼睛,眸光微凝。
在末世,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嘗試,不僅僅是人,每個毛孩子都心知肚明。
但很顯然,在這個世界裡,似乎毛孩子們并不清楚這些。
或許,他真的應該聽評論的,給毛孩子們上上基礎安全講堂?
畢竟不管什麼時候,毛孩子都是社會最重要的構成。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道七彩炫光,他下意識擡頭,直播間赫然彈出 LV7 賬号的進場提示。
居然是方叙白開着愛貓大俠的号回來了。
【主播,今天不連麥了嗎?】
愛貓大俠的詢問被頂到了鏡頭的正中間。
陸琰舟這才反應過來,因為煤球,他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都快把開直播的目的給忘記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苦笑一聲:“瞧我,光顧着照顧煤球了,把直播的事給忘了。”
“各位稍安勿躁,今日份的連麥直播即将正式開始,請讓我回歸原位。”
他說出,搖着輪椅退出卧室,讓鏡頭回到原本的位置後,才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照舊,連麥三隻小可愛,完成他們的心願。”
“讓我們來看一下,今天的第一位幸運小可愛是——”
他的話音未落,伴随着一聲清脆的提示音,一個連麥申請突然彈了出來,從連帶出的頭像看,居然是一隻長得極其甜美的隕石邊牧。
評論區瞬間炸開了鍋,評論如潮水般湧來,震得屏幕幾乎要顫動起來。
【天啊!這不是美美嗎?那隻超火的網紅隕石邊牧!她居然也來找主播了!】
【我知道她!她超聰明的!不僅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連媽媽也被她照顧得超級好!但她來找主播幹嘛?】
【她媽媽生日是不是快到了?給媽媽選禮物來了?】
【主播快接快接!我已經等不及想知道美美的心願了!】
【美美看起來好着急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陸琰舟的目光落在連麥申請上,嘴角的笑意卻漸漸收斂。在觀衆看不見的位置,申請欄下方還有一行小小的備注——
[舟舟哥哥好!從喵系網知道的您,我的媽媽也不見了!能也幫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