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包場了?”
“是啊!”
楊秉想了下,盯着對方:“包場得提前吧,你怎麼可能未蔔先知我今晚想出來?”
阮稚泉朝他吐了下舌尖,“居然沒讓我裝到。其實這酒吧是我朋友新裝修的,打算兩天後開業,我就厚顔無恥先過來看看咯。”
“謝謝。”
阮稚泉拍了下他肩膀,“都是兄弟,謝什麼。”
兩個人坐在高腳凳上,阮稚泉拿到調酒師給的Whisky Sour後,看向楊秉:“說吧。”
楊秉喝了一口自己的Silent Third,接着視線從酒杯轉移到他身上:“什麼?”
“不是哥們,是你自己說要找我聊聊,”阮稚泉詫異地瞪成了大小眼,“才一口就醉了?這不是你酒量啊!”
“對……”楊秉笑了下,接着又喝了一口。
楊秉沒再出聲,阮稚泉抓癢撓腮:“快說啊,你要急死我!”
楊秉點點頭道:“就是……”
大約十分鐘過去,阮稚泉算是聽了個明白,雲衍初說自己有喜歡的人,大概率就是那位隊長了……不怪楊秉這麼郁悶,他這好兄弟頭一遭心動就發現别人早已傾心他人,換誰誰不愁?不過……
“喂喂喂,你拿酒當水喝啊?!”阮稚泉起身奪過楊秉的酒瓶,“這特麼可是威士忌!”
沒了酒,楊秉像隻受傷的小獸趴在台面,蜷縮在自己臂彎下。阮稚泉在心裡輕歎一聲。
“說不定……”
楊秉擡頭,眼尾泛紅:“什麼?”
阮稚泉恍惚了一會兒,才道:“說不定這些都隻是你的猜想,要是真喜歡就追一下呗。”
雖然肯定會失敗。
楊秉立馬神采飛揚的:“你真這樣覺得?”
阮稚泉莫名有點心虛,但還是硬着頭皮鼓勵道:“萬一人家接受你了也說不定啊,對不對?”
毫無預兆地,楊秉撲到阮稚泉身上,酒氣缭繞:“好!謝謝兄弟!”
“……嗯。”阮稚泉擡起隻手,輕輕拍對方的肩背,溫柔地安撫,内心卻喧嚣不斷:靠!剛才看到楊秉眼睛紅紅的居然有那麼一刻沖動想親上去!我瘋了吧?!一定是最近單身時間有點長了,再怎麼饑渴也不能對自己兄弟産生什麼想法吧?看來,要找個人談一下……
忽然,楊秉說:“今晚去你家睡吧。”
阮稚泉:“啊?!!”
楊秉推了下他,不解道:“這麼驚訝幹嘛,我這個樣子肯定不能回宿舍,被他們看到了多丢臉。”
楊秉見他猶豫,問:“家裡有人?你不是說最近沒談戀愛?”
“是沒有……”阮稚泉扣扣臉。
“那你别扭啥?”
阮稚泉笑道:“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口音?”
“别管,”楊秉說,“就這麼說定了。”
阮稚泉:“好的。”
·
宋境進門時,客廳亮着燈。紀帆倚随手關門,來到沙發處頓時覺得兩眼一抹黑。
酒瓶四散,雲衍初和倪家集醉醺醺地抱在一起睡得正酣。
“這是喝了多少……”宋境走近,想把室友拉進去睡,不過瞬間感受到身後紀帆倚的目光如芒刺背,于是手掌拐了個彎,擱置在雲衍初的腦袋,抓了抓……似乎手感不錯。
“雲衍初,”宋境喚道,“起來了。”
結果這一聲猶如旱地雷,兩個人瞬間被驚醒了。
倪家集一臉懵然:“寶貝兒,我好像聽見地獄裡的魔鬼在叫你?”
宋境:“……”
“把他拉走。”宋境扭過頭看着紀帆倚。
隊長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紀帆倚二話不說将倪家集拖走,倪家集推搡着進房間,嘴裡還不停地喊着“寶貝别離開我”之類的話,直到紀帆倚不小心撞到卧室門,咚一聲,所有聲音全被堵住了裡面。
門剛一關上,倪家集就接着酒勁甩開了紀帆倚。
“不是不理我嗎,還管我幹嘛?”
紀帆倚:“隊長讓我……”
“行了,”倪家集打斷道,“你走吧。”
話畢,倪家集喉頭突然湧上股惡心的感覺,于是趕緊捂嘴跑進衛生間,對着花白的洗手池一陣幹嘔,涎絲滑過嘴邊往下墜。
“好點了嗎。”紀帆倚邊輕撫順着倪家集的背邊說道。
倪家集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又晃了晃頭,想把那種暈眩的感覺趕出腦袋,紀帆倚看出他不舒服,“怎麼了?”
倪家集沒回答,徑直走向花灑底下。頭發和衣服剛被淋濕幾秒,紀帆倚關掉了開關,“你認為你這個狀态能順利洗澡嗎?”
不知怎的,倪家集回頭看向紀帆倚,眼裡盛滿了情緒,複雜地糾纏在一起。良久,倪家集背靠牆面脫力滑坐下去,頭低低地垂着,沒過多久,浴室響起倪家集小聲的啜泣。
“對不起,我……”倪家集慢慢擡頭。
紀帆倚蹲下,半跪着,猝不及防扣住對方後腦勺,重重地吻上去。
·
“全吃完了?”宋境躬着身子,像摸小狗狗那樣揉着雲衍初頭發,“沒想給我留點。”
“嗯……”雲衍初輕哼一聲,轉過身,宋境的手來不及抽離,就這麼順勢貼在他的臉頰上了。
……溫溫熱熱的,似乎還有點彈。
他忍不住輕輕擰了下,繼而望見雲衍初眉心微微皺起,睜開漂亮的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撐開個弧度。
雲衍初:?
宋境仿佛看見了雲衍初頭頂上閃出了個問号。
“要睡去床上睡。”宋境不再留戀,收回手。
雲衍初緩了一會兒,扶着沙發扶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宋境說:“自己能行嗎?”
“行、行的。”沒想到雲衍初剛擡腳,就被自己給絆到了,還跌入宋境懷中,宋境二話不說将他打橫抱起,往雲衍初卧室裡走。沒想到還挺乖,本以為他會鬧着不要他抱之類的。不過宋境剛要把他放床上,雲衍初就掙紮要下來。
“我還沒洗澡!”
一溜煙地跑進去,手上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