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兒，”導演一聲令下，“下班了。”

“辛苦了！”成員們紛紛鞠躬，“各位辛苦了！”

坐上保姆車後，便要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助理從包來掏出卸妝水和卸妝棉讓他們卸好妝，等下到了攝影棚好直接化妝。這是他們成立PHOSPHENE以來接到的第一個代言，獨立于老牌的新分支，專門做青少年的成衣系列。

“人來了？”

公開透明的化妝位置迎來位身穿西服衣冠楚楚的男子，年紀不大，約摸着不及三十。他身後還跟着兩位低眉順眼的年輕男人，看上去像跟班。

一位虎背熊腰的男子手裡拿着單反相機正找角度，聞聲便匆匆放下來到男人面前，畢恭畢敬道：“大少，您怎麼有空到這兒來？”

“當然是來瞧瞧我們大攝影家是如何拍出出神入化的照片啊！”

男子的腔調有點花哨，很讓人覺得他是那種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

攝影師引領“大少”走到化妝鏡旁，“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我們‘圖年’的設計總監，童昂。”

“童總您好！”剛好化完妝的倪家集起身向童昂伸出手。

童昂握住，手心貼向手心握上，“太擡舉我了，其實我就一賣設計的。”

倪家集笑道：“您太謙虛了。”

“诶，别您的您的稱呼我，感覺把我當老頭子，”童昂說，“其實我們應該差不多大。”

“這是禮節，傻逼。”紀帆倚低聲罵了這句，化妝師小姐姐權當自己耳朵聾了，手還是依舊地穩，不過坐他旁邊的雲衍初倒是輕笑了聲。

紀帆倚閉上眼，“笑什麼。”

“沒什麼，”雲衍初說，“就是覺得你們關系真好。”

紀帆倚沒接話，化妝師小姐姐化完後就離開了，站起後片刻他開口：“這個結論你從何得來。”

雲衍初偏頭，擡眸道：“超明顯的。”

半晌紀帆倚像是被人戳破了什麼短暫地笑了，随後他環臂靠在化妝桌沿，盯着雲衍初：“你也很明顯。”

雲衍初笑容微微凝固：“什麼意思。”

“隊長。”紀帆倚說，“有好幾次了，我碰巧看到你盯着他……的背影。”

雲衍初：“背影也不算什麼吧。”

紀帆倚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緘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 “好吧。”雲衍初豎起食指抵在唇上，低聲道，“替我保密。”

宋境從洗手間出來時，恰好看到紀帆倚和雲衍初兩人相視而笑，挺開心的樣子。

“在聊什麼呢？”

兩人循聲轉過頭，見到來人不約而同地收斂表情。

宋境：……

難道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宋境心中萬般不解。

“你們……”

“各位老師們，準備開始拍了。”到處呼喊的工作人員及時打斷了宋境，他就此作罷。

“喲，這位簡直是妙人啊……”童昂随意一瞥，就盯着雲衍初向前走的方向錯不開眼了，擅自中斷了和倪家集的對話，自言自語道：“wow,so beautiful～”

宋境跟在雲衍初身後聽見這句，忍不住皺眉說：“傻逼。”

雲衍初忍不住回頭，宋境也看着他，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怎麼感覺你在笑？”

“不可能，”雲衍初笃定地說，“我臉上應該什麼表情都沒有。”

宋境覺得雲衍初辯解的樣子簡直可愛：“你說沒有就沒有呗。”

雲衍初聽來覺得有點譏諷意味，于是手朝後悄悄擰了一把，不過剛好擰到宋境腹肌，沒怎麼擰動……

“啧。”雲衍初悻悻然收回手。

宋境将手搭在雲衍初肩膀上，俯身貼耳低聲道，“耍流氓耍得不夠盡興？”

雲衍初有些狡黠地微笑：“是啊，親愛的隊長。”

鎂光燈下， “砰”地，心髒好像被小錘子砸了一下，離得這麼近，對方身上的香味和皮膚上細小的絨毛的絨毛都清晰可辨，宋境認為，不發生點什麼似乎有點可惜……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童昂一臉谄媚，“鄙人姓童，單名一個昂字，氣宇軒昂的昂。”

雲衍初輕輕拂開宋境的手，然後朝着來人冷漠道：“雲衍初。”

等了十幾秒，發現雲衍初并無後續。

“啊哈哈哈，”童昂笑得苦澀，“行吧，那你先忙，等你忙完了我們再聊。”

雲衍初沒否認也沒答應，直接擦身而過。

拍攝分為團體和單人的，團體的照片由攝影師助理拍，而單人的則是由攝影師親自操刀。攝影師要求不多，但總闆着張臉，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自己找找感覺”，對于偶像，面對鏡頭早已是家常便飯，所以拍攝很順利，連着拍了好幾套衣服，不知不覺，時間接近淩晨一點半了。

“收工。”攝影師一聲令下，全體緊繃的弦就此松了。

“有點兒累了……”倪家集伸了個懶腰。

紀帆倚扒拉了倪家集一下，“注意形象。”

楊秉在後方，順勢勾上雲衍初肩膀，“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正當雲衍初考慮要不要去的時候，童昂橫插一手攔下：“我有個好地方推薦，要不要和我一起？”

“雲衍初，回去了。”宋境不知何時路過，抛下這句話。

“不用了。”雲衍初看着童昂，“隊長的話我不得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