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家今晚來聽我們Phosphene的現場。”宋境身上挂着貝斯，穿着件頗有設計感的拼接式黑色皮衣，額角和脖頸處濕光淋漓，那隻捏住撥片的手骨節分明，青筋蜿蜒，随後另隻手把上立麥架，“接下來，最後一首《領空》送給大家。”

話盡，紀帆倚手擡起，一支架子鼓棒指向夜空，燈光順勢聚攏在他頭頂，寶藍色棒球帽反扣，耳骨處的銀色釘子像鑽石一樣閃耀，接着他又擡起另隻手，節奏地敲擊五下後，他和楊秉一齊發力！

一聲變調且尖銳的電吉他音色揚長而去，雲衍初的聲音像甘霖一樣發出來。他身上是件杏色漁網眼镂空針織衫，寬松款，勾勒出蝴蝶骨的形狀，他擡手握上立麥架頂端的話筒時，袖口遮蓋了大半部分手，繼而啟唇唱道：“誰的身影揮散不去，誰的終點隻有前行，若是還沒找到自己。”

雲衍初/倪家集：“請别害怕/卸下防備。”

倪家集邊彈鋼琴鍵盤，邊看向底下的觀衆，嘴巴貼着麥克風，随着動作幅度，左耳上的流蘇耳挂粼粼熠熠：“鮮豔的隻能是明天，腳踩荊棘也不曾退卻，地平的線已越來越遠。”

倪家集/楊秉：“享受畫面。”

楊秉穿搭比其他人清爽，白色短袖襯衣，胸前挂着根黑灰藍條格領帶，還被他扯松了些，他笑起來唱，有點頑氣和痞味：“高樓搖搖欲墜，金烏漸漸入睡，看我綻放在今夜。”

四位掌控樂器的開始同時演奏，随後副歌來襲。

雲衍初/紀帆倚：“迎面而來的風，街道布滿的霓虹，将你我慫恿，推陳出新的夢。”

紀帆倚/宋境：“我擁有主宰的自由，就在這片天空……… ”

……

随着吉他和鼓像海浪般洶湧疊起，結果在最後一秒戛然而止，演唱到此結束。

五人意猶未盡，觀衆何嘗不是。

底下有人拔聲道：“下一場是什麼時候啊？”

見狀，有人附和說：“不開演唱會嗎？開演唱會吧！”

宋境想了一會兒，戲谑地回答道：“我們也等通知呢。”

下面笑成一片，緊接着又有人朝宋境喊道：“老公！把你的外套送給我吧！”

女生旁邊的小姐妹們紛紛幫襯：“求求了你，她特别喜歡你！”“是啊！她從你出道就一直喜歡你了！”“你看她那雙無辜可憐又水汪汪的大眼睛！”

“哈哈哈哈！姐妹們太勇太有才了！”

“好吧。”宋境無奈笑道，将貝斯放到一旁後脫了皮衣，走到高台邊緣半蹲下，遞給那位粉絲，“感謝喜歡。”

女生興奮地接過，将衣服展開掩蓋在鼻尖上，含混不清低聲道：“你身上好香啊，老公……”

“看你沒出息的樣子！”女生的小姐妹們一個接一個地說，“你這樣會吓壞你老公的！”“快看你老公臉色！”

女生聞言立即擡頭，慌張不已：“不是，那個，我……”

“尊重且理解，”宋境笑着說，“如果是我得到喜歡的人的東西，我可能比你還誇張。”

“啊啊啊啊！”

宋境的言論引來一衆嚎叫。

于是——

“老公，我想要你的褲子！”

宋境起身拒絕：“這個不行。”

“哈哈哈哈！”“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别傷心了姐妹嗚…哈哈哈哈，對不起，還是忍不住想笑！”

“怎麼沒人喊我老公？”楊秉适時走向前搭上宋境肩膀，好奇地問觀衆。

有人直言不諱：“你還是個孩子，媽媽不允許！”

“哈哈哈哈！”又引來一陣歡笑。

宋境扭過頭，“都過來吧。”

剩下三位走到台前，陸續打招呼。

倪家集俏皮地問：“你們有沒有很想我呀？”

“想！特别想！”“小狐狸多發點自拍九宮格啊！”“什麼時候能再聽你rap啊……”

“帆哥，你多說句話啊！”

紀帆倚一臉認真：“說什麼？”

“說你愛我！”

紀帆倚摘下領口的胸針抛出去：“拿這個抵了。”

“哇！好務實的男人，不愧我喜歡！”“我去，還是巴寶莉的！”“羨慕了羨慕了！”

“寶寶！你今天穿得好騷啊！我好喜歡！”

雲衍初淺淺笑了下。

“666666！”“big膽！”“啊啊啊啊！天使的笑容！媽媽我看到天使啦！”“當着正主面這麼說是可以的嗎？！”“實不相瞞我也好喜歡騷騷的寶寶！”“難怪某位男大…啧啧啧。”

“什麼？”楊秉不知何時去到雲衍初身邊，彎唇笑起來：“這位姐姐似乎意有所指？”

“沒沒沒沒有！”穿着紅色吊帶的姐姐擺擺手，“就是覺得你送給我們寶寶的木雕手鍊特别可愛！”

“是吧。”楊秉用手指勾了勾雲衍初手腕間的小天使，贊同道：“我也覺得可愛。”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們兩個的是情侶手鍊嗎，不然怎麼不看你送給其他隊友？”

“喔哦哦哦！”

楊秉反問：“難道我沒有送過他們木雕？”

倪家集插言道：“我們幾個都有在微博po過诶。”

“那能一樣嘛寶貝，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楊秉氣笑了，有股破罐破摔的意味：“兄弟就不能戴情侶手鍊麼？”

“寶寶你可千萬别被臭男人騙了，東西可以收，心不可以給出去的！”

雲衍初說：“嗯嗯，好的。”

台下哄然大笑，楊秉笑着将雲衍初一把摟過來，“你說什麼，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雲衍初捂着耳朵差點笑出聲。

“好了，是時候說再見了。”宋境開口道：“希望大家今晚聽得愉快，晚安。”

·

這次是在人流衆多的廣場搭的露天舞台，距離宿舍的地址還有點遠，所以宋境讓助理小哥回去了，由他來開車。

“隊長，我就在前面下吧。”

楊秉因為學校的事兒要去朋友家商讨，不回宿舍了。他口罩一邊挂在耳朵上，從副駕駛的位置下車，來到後面敲了敲車窗，玻璃緩緩降下，露出後排坐在另一邊靠窗位置的倪家集枕在紀帆倚肩膀熟睡的畫面，以及雲衍初單手扒在窗邊微微探求的表情。

“怎麼了？”

楊秉凝望了一會兒，忽然伸手輕拂了下雲衍初臉頰，溫柔道：“今晚我不在，不知道你會不會想我？”

紀帆倚不動聲色擡眸，宋境側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