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冼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黏黏糊糊地拉着李景夜往床上倒去。
李景夜神色緊張地關心着這個心懷不軌的惡狼,主動攬起宋碧冼的身體,将她送至床邊。
宋碧冼長這麼大,還沒故意裝過柔弱。
她見李景夜似乎很喜歡對她這副男裝扮相,連态度都對她好了很多,更加不肯放過這種貼近偷香的機會,演的更深了幾分。
宋碧冼将腦袋抵在李景夜的額邊,求安慰般磨蹭,鼻尖繞着他的鼻尖,唇瓣蹭着他的唇瓣,試探他能接受的底線。
她發現他沒惱,愈發得寸進尺地去親他的側臉,偷偷吻了好幾下,都沒被李景夜景夜制止。
宋碧冼偷腥偷的歡快,壓下自己的明亮深邃的眼眸,努力讓自己顯得更“脆弱”些,以此來提高李景夜對她“胡作非為”的包容度。
男人之間相處,确實會比面對女人時,更容易卸下防備心。
宋碧冼心想:“好乖啊,又給抱又給親……要知道他對男子會柔軟那麼多,她早就扮男人跟他睡了。”
就在宋碧冼東想西想,琢磨着下次穿身中原男子的衣裳再試試時,李景夜已經解開他的衣裳,揭開了包裹傷口的紗布。
宋碧冼右臂上的傷口很長很深,還被針線縫扯着,皮肉有潰爛後被削去,再重新生長愈合的樣子。
“連姑娘不是跟你在一起……怎麼傷口還恢複的這般差?”李景夜忍不住問道。
怪不得她身上有這麼濃的香粉氣,原來是為了遮草藥味。
宋碧冼見李景夜隻是發現了一處傷口,眼睛便紅了,哪裡還敢跟他說腰腹和小腿上也有傷?
她裝作不經意地攏起衣服,撫了撫他的頭發,輕聲道:“那武器上有毒,傷口不好恢複。連廊的藥粉裡摻了生肌止血的藥,我體内的餘毒已經清了,傷口多敷敷就好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多虧現在不是夏天,傷口沒那麼容易發炎。
她高燒已退,危險期也過了,傷口的皮肉漸漸生長着,隻不過看上去滲人罷了。
“還有哪裡受傷?”見宋碧冼動作躲閃,李景夜抿唇。
他知道她肯定還有傷瞞他,立馬拍開她抓着衣領的手,壓在她上方,奪了她的衣領過來,去扒她的衣褲。
“……今天這麼熱情?”
宋碧冼被他仰面推倒在床上,隻好一手撐着自己的身體,一手去撈李景夜的手。
李景夜的手腕不停被宋碧冼的手抓住、拿開。
他不停地在宋碧冼的鉗制下抽開手,再扒開她衣服繼續檢查。
……被阻止了好幾次後,李景夜終于忍無可忍地低頭,靠在宋碧冼耳邊怒斥:“你給我放開,松手!”
“好,我松手。但我們先說好,不準生氣,不準紅眼睛,好不好?”
“……”
宋碧冼見李景夜不說話,還拿兇兇的眼神瞪她,隻得先認輸,松開他的手,任由他翻來覆去地查看。
李景夜早就把那份男子矜持抛到腦後,他脫幹淨了宋碧冼的衣服,将她那頭卷發撥開,端了燭台過來,一點點地仔細驗看。
宋碧冼手臂和肩背上有很多青紫和擦傷,小傷口基本結痂。
隻是腰腹處被劃開了道長口,看得出來皮肉翻卷過,還會偶爾滲血。
她的下半部分,主要是些磕碰的痕迹。
膝蓋大腿青青紫紫慘不忍睹,小腿上有道對穿的箭傷,創口已經清幹淨了,好在沒切斷筋腱……
李景夜剛學騎馬時,自己在小馬身上摔下來過幾次。
他清楚這些可能是騎馬途中,為了躲閃敵人的刀槍,從馬背上跌下來的痕迹。
“……”
“嗯?怎麼不說話?”宋碧冼見李景夜一句話也不說,忐忑地低頭,去看看他有沒有生氣。
她沒想到李景夜直接哭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似是遭了天大的打擊。
“……怎麼就哭了,我還活着呢。”他這一哭,宋碧冼瞬間就後悔了。
她隻是想趁機多讨些便宜,沒想惹他掉眼淚。
她連忙将李景夜手裡的燭台放在一邊,用那隻沒受傷的胳膊抱着他,哄拍着他的背。
“好啦,我還在好端端地在這呢,手腳俱全,也沒怎麼樣不是?”
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李景夜會加害自己。
哪裡有人會害完了人,還自己千裡迢迢跑過來,對着受害者哭成這樣的?
若說李景夜演技好,他在算計完她之後,還能哭成這樣……
……那她也隻能認栽了。
誰讓李景夜原來救過她?
她的命,都是他的。
“你别看這傷口看上去嚴重,其實都快好啦,我不還正常走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