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把人吸幹。
你的眼睛,淺淺淡淡,真是漂亮……
它一定見過最美麗的星辰,最圓的月亮。
求求我?
你想要什麼?
你說清楚。
隻是兩句幹巴巴的話可不好用。
作為我的乖狗兒,你得更賣力才是。
李景夜覺得自己仿佛牆上挂的那把古琴,琴色低沉,悶響在她用過的軟被裡。
“宋碧冼……你說清楚啊……”
求我什麼……
好好張嘴,讓我看看你的犬牙。
你又想拿它咬什麼?
不,不是我的舌頭,也不是唇瓣……
嘶……你才是不乖的那個……
李景夜揉撚着琴弦,學着她的動作,不肯輕易放過自己。
彈琴講究輕、緩、慢、勻,不可急躁。
他想要聽她說句話。
說,快說呀……
她會誇他,她常常誇他。
若他在她手中到達滿足,她會撩開他粘濕的發,誇他是“好孩子”。
若他受不住低低地抽噎,她會俯身将熱氣噴上他的耳廓,誇他淚失禁的時候“真是漂亮”。
她的誇贊跟别人都不一樣,是那種由衷的,忠于野獸本能的贊歎。
李景夜低低出聲,聲音掙紮着,卻如古琴悠遠、綿長。
他追求着琴的“意在音先”,但他的音韻,早已被某個惡狼,死死把持其中。
左手吟猱綽注,右手抹挑勾剔。
指随意動,意由情生。
他在夜深人靜時以身彈琴,終是順了宋碧冼的意,在琴聲最激烈高昂處,喊了她的名字。
“宋……碧冼……”
他死死咬着宋碧冼的發帶,似是早已勾斷了理智的琴弦,亂的自己一塌糊塗。
“呼……哈……”
李景夜平複着自己的呼吸,滿身熱汗,失神地躺在宋碧冼的衣被裡。
“哈哈……哈哈哈……”
良久,他捂着臉嗤笑,身上薄紅的餘韻還未散開。
他怕是瘋了……看看,這都像什麼話!
别說愧對身份和尊嚴,他這樣自甘堕落,怎麼敢讓連謝診脈,讓對方發現他不知廉恥!
李景夜發洩似地哭了會,然後抹幹眼淚,撿起宋碧冼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信,将它們鎖在書櫃最深處。
他收拾間,發現似乎有張小紙還沒有讀過。
這張紙,緊貼在了最後一張信後,不自信确認厚度,幾乎沒法察覺。
李景夜輕輕分開兩張紙,讀完後,狠狠地咬牙!
“宋……碧、冼!”
宋碧冼在最後這張信上才跟李景夜解釋,他這般空虛難熬,其實是身體中的密藥被催動了。
她說連謝研究過,這種密藥被催發藥刺激之後,可能會不定時發作,或許……直到生次孩子才會好。
宋碧冼獻寶地先說,她留了自己的衣服給他,壓箱底的小工具也都挑揀清洗過了,讓李景夜“想纾解就纾解,想用藥就用藥。”
她讓他不要想在冬天洗冷水澡,她的衣櫃夾層裡有些藥丸,實在想她想的緊了,就去翻出來吃一顆。
她讓他别太過火弄傷自己,還讓他記得喚她的名字。
“呵呵……”李景夜将那封信揉的稀爛!
“我就不該同情你!這個自私無恥、下流不要臉的狗雜種!”
*
塞外。
宋碧冼一手持刀,一手拉着多瑪,奔跑在沙漠裡。
她現在身體狀況不太好,臉色蒼白,正如她給李景夜書信中寫的那樣,中毒初愈。
隻是真相不是她被蛇咬,而是她在回程中與幾波兵馬厮殺,于亂箭中受了傷。
那箭頭中有毒,這種毒又急又快,差點沒去掉她半條命。
她沒有告訴李景夜,有人想讓她帶的這行隊伍,全都折在這風沙不斷地荒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