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突然想到什麼，大着膽子追問：“會——會殺人滅——滅口嗎？”

鳳顔來時心神不穩，這會兒讓他問的心煩意亂，“會——。”

張七腿腳發軟，差點兒滑到地上。

“你們家少爺呢？”

“死——死了。”

鳳顔向後趔趄幾步，倒在帝君的懷中，飛羽所言非虛，程豈凡真的死了——。

鳳顔聲音顫抖，繼續追問：“出了什麼事情？”

“回女鬼，不——不是，回——回姑娘，一年前，程——程府老夫人妖怪附身，可把老爺和少爺愁壞了，後來一夜間怪病痊愈，聽說是天上神仙捉走了妖怪，從此少爺想方設法修仙，老爺夫人勸了多次也不管用，一年前少爺出門尋求機緣，半年後有人捎來音信說少爺病重不治身亡。唔——”。張七說完，擦了一把眼淚。

鳳顔聽完，淚水順着臉頰流下，原來是她改寫了程豈凡命運，害他不治身亡。

鳳顔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身邊的人說道：“阿提，陪我去個地方。”

帝君：“好。”

冥界——

幽藍冥火懸浮在空中，天上腳下突兀間爆裂燃燒，冥火遊走極快，但始終近不得鳳顔和帝君周身半步之遙。

剛到冥界時，尋到孟婆打聽到程豈凡所在，告知收到冥王的旨意，已經索押到判官殿有一斷時間了。

判官殿是什麼地方？生前含冤而死或罪惡滔天者，申冤判刑的地方，說不好會輪入畜生道或打入十八層地獄。

鳳顔心急如焚，火速趕往。

判官殿矗立在冥城中心位置，整座殿堂由暗色黑石砌成，因為年數久遠，表面留有數不盡的斑駁痕迹。此時正門緊閉，周圍冥火燃燒不盡，時明時暗，襯得大門之上朱紅的“判官殿”更加莊嚴神秘。

鳳顔直接推門而入，對于冥王下令無故提走程豈凡的魂魄，她有很多不滿。

殿内幾位鬼差，沒想到會有人闖殿，站在殿門内一字排開，怒目圓睜。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判官殿。”牛頭鬼差，手拿鎖鍊厲聲喝道。

鳳顔：“冥王何在？”

“冥王殿下可不是你能随便驅使的，速速離開，不然别怪我們幾個對你不客氣。”

鳳顔：“冥界的鬼差何時變得如此不講道理了？我到要領教領教。”

幾位鬼差亮出兵器，長短不一的鎖鍊同時抛向空中。

陰寒烏黑的鎖鍊“噼啪——”作響，夾雜着雷光，交織成一張鐵網向鳳顔的方向擊來。

鳳顔神色未變，伸手抓住鐵網，無根焰火從手中釋放，遊走在鐵鍊表面，雷光遇火消散，瞬間移至鐵鍊的另一方。

鬼差“啊啊啊——”燙得撒手扔掉鐵鍊，跳到一旁，面面相觑。

牛頭鬼差苦着一張臉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來判官殿搗亂？……”

站在後邊的馬面鬼差，用手指輕輕捅了捅他後背，“頭——，我覺得這兩個人有些眼熟。”

牛頭鬼差看看鳳顔，又看看帝君，“是有些眼熟。隻是——”他晃了晃腦袋，“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馬面腦袋湊過來，繼續說道：“好像是仙界的菩提帝君和鳳顔族長。”

牛頭神情一怔，嘴角直接裂到耳根下，露出一臉谄笑，“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沒有識出鳳顔族長和菩提帝君，真該再死上個千回。”

鳳顔：“程豈凡在哪？”

牛頭鬼差疑惑不解：“程豈凡？是誰？”

站在鳳顔身後的帝君提點：“半年前冥王下令捉來的孤鬼。”

“哦——”牛頭恍然大悟，“兩位是來找程大判官的？”

鳳顔：“程大判官？？”

帝君走到鳳顔身邊，“顔顔多慮了，看來你這位師傅在冥界日子過得不錯。”

“兩位上神随我來——”牛頭低頭伸手做出請的動作，鬼差們退到兩旁，讓出一條大道。鳳顔和帝君跟随牛頭鬼差向判官正殿走去。

“吱呀——”聲起，十八層烏黑台階上的朱紅大門緩緩向兩側打開，牛頭退守在台階下。

鳳顔一步一台階，帝君跟在她身後，慢慢靠近正殿。

邁入判官殿大門，鳳顔擡頭看向判官主位，恰好迎上一道熟悉的目光，“仙女？”

程豈凡喜出望外，三步并作兩步，從高大的判官台上走下，直奔鳳顔的方向走來。

剛剛走出兩步，程豈凡身形突然頓住，一條枯枝緊緊纏住他的右腳，程豈凡掙了掙，依然動彈不得。

“大人，替小人伸冤啊——！”

蠕動在地上的枯枝爬上程豈凡的另一隻腳，蔓枝彎彎曲曲攀至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