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學生的哄堂大笑中，程豈凡走出屋子，孤零零地站在私塾院外。

鳳顔依然保持鳳凰真身的形态，走到他的旁邊，“小家夥兒，你能看見我，對嗎？”

程豈凡垂着腦袋，低頭不語。

鳳顔：“……”

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兒，都在想些什麼？鳳顔化成少女的形态，坐在青石台階上，回想起自己年少時，在師尊的教導下，沒少站牆角，此時此景竟有種幸災樂禍的心情。鳳顔急忙甩甩頭，将這種想法從頭腦中驅散，怎麼可以對師尊不敬？

微涼的秋風掃過庭院角落，将園中大樹上的枯葉拂下，落在低頭不語的小小身影旁。鳳顔看着被罰站的程豈凡，生出了一絲負罪感。

“小家夥兒，是我害你罰站的，你怪我嗎？”“姐姐一會兒帶你去集市，買些好吃的，可好？”

程豈凡依然不為所動。

下學的時間到了，孩子們陸續離去，有幾個臉上寫滿來者不善的小孩子，走到程豈凡跟前，“小怪物，你也有罰站的時候？”“你長着一雙藍眼睛，我看着就瘆得慌。”“今天夫子罰你了吧！真是解氣，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程豈凡擡頭看了看他們，隻淡淡說了一句：“我不想看到你們，你快走吧！”

一個身寬臉圓的小胖子推了程豈凡一下，“你裝什麼清高？”

周圍的孩子們，也同樣附和着，“你以為你是誰呀？”“長得跟妖怪似的。”“就是，就是，還裝清高。”

鳳顔掃過圍成一團的小孩子，他們不知道這樣說話很傷人嗎？于是對他們眨了一下眼睛，他們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小胖子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隻聽他說道：“我今日捉弄了堂妹，在他屋子裡故意放了一隻老鼠——”，小胖子趕緊捂嘴禁聲，眼神裡寫滿了慌張。

一身黑衣綢緞的高個男孩兒，開口：“我今日偷偷在夫子的水裡，放了——”高個男孩兒趕緊閉嘴，眼睛睜的老大看向程啟凡，然後又蹦出倆字兒，“一把鹽。”

然後周圍的幾個孩子各自報出最近一段兒時間，自己所做的惡事，毫無隐瞞，張口即出。

最後他們各自捂緊嘴巴，驚慌失措，快速逃離私塾，再在這裡待下去，八成連老底兒都兜出來了。

鳳顔探下頭，想看一看程豈凡此時的表情，隻見他低着頭正強忍笑意。

“有意思吧？姐姐會幫你的。”

程豈凡依然沒有回應，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入私塾屋内，去問夫子，“先生，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上課走神了。”

夫子餘氣未消，“走吧，走吧！記住你剛才的話。”

程豈凡走到自己的書案前，将自己的書本裝入背包中，提起背包離開私塾。

程豈凡在前面走，鳳顔在後面一路跟随，走到一處巷口角落時，程豈凡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才回頭将目光放在鳳顔身上。

鳳顔嘴角上挑，露出一副讨巧的笑容，“我就知道你能看見我。”

“從我記事起，我就能看到很多鬼魂和妖怪，但他們從沒有像你一樣離我這麼近，還會幫我。”

鳳顔湊到程豈凡眼前， “你曾經是天上很厲害的一個神仙，落下凡塵，凡間的妖魔鬼物可不敢接近你。”

程豈凡擡頭一直盯着鳳顔清轍的雙眼，“那你是誰？為什麼可以接近我？”

“我當然是天上的仙女，曾經與你相識。”鳳顔對這個小家夥也很好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接着問：“你為什麼裝作看不見我？”

程豈凡收回目光，“因為不會有人相信我，還會認為我無理取鬧。”

鳳顔點點頭，覺得這個小家夥兒說的有些道理。

“我剛才害你受驚挨罰，為了賠罪，我帶你去集市上買點好吃的，怎麼樣？”

豈凡搖搖頭，“爹娘在家裡等着我回去，不然會着急的。”

說完轉身就要走，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事情，轉過身對上鳳顔的目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鳳顔被他這句話驚住，難道是師尊想起了以往的舊事？面露驚喜地回問：“在哪裡見過我？”

“夢裡——”程豈凡說完，轉身離去。

鳳顔離開縣城，返回仙界，回到鳳族之後，羅煙便通知她，玄窺鏡發現了第四具魔尊替身，帝君已經前往查看，并且給了他一張聽音符。

鳳顔将聽音符夾在指尖，瞬間燃起藍色火焰，火焰中響起帝君的聲音：“顔顔，你回來了。”

“阿提，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北海望礁島。”

望礁島是由許多礁島組成的島嶼，鳳顔和帝君站在岸邊，向周圍的海水望去，百裡之内漂浮着很多魚類的屍體，他們飄在海面上，已經被海水燙熟。周圍的海水溫度高的離譜，海面上不斷的蒸騰起白色的水霧。

“阿提，魔尊的第四具替身在什麼地方？”

“下面。”

鳳顔觀察此地的地形，猶豫片刻，“海水下面礁島林立，地形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