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鄰居居于半山腰,短短數百米,按說鳳顔都不用騰空,用個瞬移之法,眨眼即至,奇怪的是鳳顔瞬移了幾次,最後隻能停留在别苑數十米以外。
鳳顔“······”
好在離得不是甚遠,徒步過去也不會浪費很長時間,如此想着,鳳顔邁開步子向别苑走去。
“咦?”
鳳顔察覺出異常,短短的路途,一柱香的時間,也未走到,擡頭看着眼前的别苑,還有數十米之遠,未曾改變。
莫不是這位鄰居用了障眼法,無憂剛剛倒是說過,這位神仙喜歡清冷,搬來之後也隻見過幾面,一個在山谷,一個在山腰,若非中間沒有什麼術法阻礙,定不會隻有幾面之緣。
想通這一點,鳳顔掐了一個法訣,瞬間,紅衣身影消失在原地。
果然用了障眼法,隻是破解這種法術對于已入上神境界的鳳顔來說,不是難事。
鳳顔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瞬移到了院落中,落入眼簾的是滿院的彼岸花,紅得似火,惹人憐愛。
鳳顔喜歡紅色,随手摘了幾朵别在腰間,無意中撇到花叢中有一座墳冢,墳冢的墓碑上提有幾個鮮紅的大字,“吾妻冥起之墓”,奇怪,這是哪位仙家,種了滿院的彼岸花奇怪,院中立了座墳冢更是奇怪。
鳳顔回憶一遍類似有這種嗜好的神仙,确有一位,前些時日,剛剛見過,還約她同看彼岸花海來着,不會這麼巧吧!
鳳顔遲疑的瞬間,忽聽身後有人說話,“我道是誰,原來是族長到此。”
鳳顔轉過身,看到花海中的青衣身影,恍惚間,竟覺得這種情景有些熟悉,鳳顔搖搖頭,将這種想法清理幹淨,八成是幻境,這菩提帝君真是古怪。
“區區數日,又與帝君見面了”,鳳顔含笑說道。
“是啊!前些天,還邀族長賞花,竟沒想到族長來到我這處别院,此處我栽種了彼岸花,族長可盡情觀賞。”
今日的菩提穿着一身青衣外衫,如瀑的墨發被一根木簪随意的挽起,眉眼朗朗,在彼岸花海的映襯下,容色更豔麗幾分,實打實的妖孽啊!真怪不得那些女仙們為他争風吃醋,鬥舞拼力了。
“我原不注意此花,隻知道是忘川的離别花,沒想到竟美到這般。”鳳顔一邊說着,一邊又摘了幾朵顔色火焰的别在腰間。
菩提帝君看着鳳顔的動作,神情惘然,沉默了些許,說道:“鳳顔族長為何喜歡将這些花别在腰間?”
“因為我是鳳族啊!多數的羽族都有這種嗜好。”
菩提帝君慢慢走到墳冢前,撫摸着墓碑,道:“我的妻子也有這種嗜好。”
原來這座墳冢是帝君為他妻子立的,但從未聽說他娶過妻,隻知道與北海韓家公主訂過親,前幾日在瑤池壽宴上見過一面,莫不是曾經私定終身,後被天帝大師兄棒打鴛鴦,妻子郁郁而終,若真是這樣,大師兄做得有些過頭了,可惜了一對情真意切的苦命鴛鴦。不知那位癡情的母鴛鴦是什麼來頭,鳳顔很好奇。
“帝君的妻子也是羽族嗎?”
“不是,他是冥界的一隻幽魂,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帝君淡淡回道,神情落寞,慢慢走回屋裡去了。
以免這位情傷的帝君睹物思人,鳳顔揮手隐去腰間的彼岸花,也跟進屋裡。
屋舍内陳列簡譜,幹淨有餘,隻是整間屋子過于肅靜。
剛剛情緒失落的帝君正背對着鳳顔站在一張畫像前。
畫像上是一位紅衣女子,形态溫婉,手中拿着一束火紅的彼岸花,奇怪的是沒有畫出女子的五官。
想必畫中人就是帝君逝去妻子的畫像,可惜有情人終不能成為眷侶。
“族長,是不是奇怪這畫像為什麼沒有面貌?”許久未說話的帝君突然低語道。
“也沒有覺出特别奇怪,我曾聽說一些初成人形的精元不是缺五官,就是缺少胳膊和腿呢!”
“她曾經有面貌,隻是為了澆灌一顆樹,過多損耗靈源,再加上本身魂魄有殘缺,面貌慢慢消失了。”
“如此啊!這畫中人如此心善,必定是位貌美的女子。”
帝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平息自己煩悶的心情,爾後說道:“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娶她。”
鳳顔:“·······”
還沒娶人家,就叫人家妻子了。帝君外相看起來清冷疏遠,實則内裡熱情溫和。
看得出來,今日的菩提帝君倍感傷懷,大概自己就是那位始作俑者,誰讓自己多餘的生出摘花的心思,還别在了腰間,更碰巧的是竟然帝君的妻子也喜歡這樣做,害得帝君傷心至極,又緬懷起故人來。
“逝者已逝,帝君莫要太過傷感,損傷身體。”鳳顔看了看身旁還在感傷的帝君,溫聲勸慰。
心想:這帝君小小年紀還真是個情種,自己還是别在這裡徒增人家煩惱了。
“我早年在這谷底建了一所别苑,我們兩家日後便成了鄰居,他日帝君得了空閑,定要去坐坐。”
說完,鳳顔離開帝君的屋舍,踏出院落時,再次回望滿院的彼岸花,紅得熱烈奔放,可惜是些離别花,沒有遲疑,鳳顔瞬移消失在此地。
鳳顔瞬移回“文馨别苑”時,碰巧遇到端了一盤水果的無憂。
無憂:“族長回來了。”
“嗯,無憂,你猜山腰那位神仙是誰?”
無憂搖搖頭,“不知道。”
“仙界的菩提帝君。”
“啊--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菩提帝君,真沒想到。”
鳳顔看了一眼無憂手中的果盤,道:“這是給參寶的?”
“是,參寶一直說口渴,想吃些水果。”
“再吃,他就不是一顆參,而是一頭豬了。”
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