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顔道:“不記得了。”

少年稍稍擰眉，擔憂地問道：“族長莫不是病了。”

“差不多吧！隻是記憶有損。”

無憂：“……”

無憂是此處山源養出的元靈，未成人形時，是異獸争搶采集的補品。

一千多年前的一日，他正随風飄蕩在山中，不巧碰到一頭樣貌奇醜的兇獸，兇獸有些道行，無憂使出逃跑中的看家本領，也未曾将他甩掉。

那頭兇獸哈哈兩聲，道出人言：“啧啧，不要再跑了，這是你的命數，在掙紮也是徒勞。”

正當無憂性命不保時，一位紅衣神女從天而降，那頭兇獸再吐人言，“哪跑來個湊數的。老子今天走了狗屎……”話未說完，兩眼一翻，死在了紅衣神女的火箭之下。

紅衣神女轉身看了眼無憂，道：“你天生靈根，日後定有仙緣，不如投在我的麾下，我來照拂你，可好？”紅衣神女看起來純良仁善，于是無憂點頭應允。後來才知道，紅衣神女是鳳族的族長，來到此處，要建一處别苑，别苑建好之後，無憂正好當起了此處的看門人。

不知何故，這位紅衣族長千年未至。千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無憂靈根聰慧，生有仙根，到此時已經是位正兒八經的地仙。

無憂：“族長看起來乏累得很，正巧，我剛剛采了些水果，可以為族長解解渴。”

鳳顔撫額，竟出了一頭汗水，大概無憂見此才認為自己乏了，這哪裡是乏了，是被六師兄驚出的一身冷汗。

此處别院名曰“文馨别苑”，是鳳顔先前起的名字。當日鳳顔經過此地，相中此地安靜隐匿，是個避世的好地方，若日後得了空閑，來此處休養，也是件美事。

有了這種想法，少不了環山查看一番，碰巧遇到被兇獸攻擊的無憂，起初是想收留，最後發現是她無意中撿到了寶貝。

無憂靈根聰慧，做事穩妥，這個小小的别苑經他打理，上上下下井井有條，鳳顔從未為此費過心，隻來小住。

幾日下來，三餐準備豐盛，連參寶眼見着都胖了一圈。

一日，參寶拿了一隻雞腿，一邊吃着，一邊對鳳顔說道：“姐姐，你可知道，這些食物，無憂哥哥是怎麼弄來的。”

鳳顔向來隻管吃，從不過問怎麼來的，于是道：“怎麼來的？”

參寶：“用色相換來的。”

鳳顔：？？？

剛剛擡起夾菜的筷子一頓，又放了回去，實在不忍再吃。

正巧，無憂端了一盤水果進來，擺到桌上，“族長，這是新采的果子，汁多味美，您嘗嘗。”

鳳顔看着桌上豐盛的美食，張了張嘴，幾次要問，沒好意思問出口，無憂熱心招待，如此責問，欠妥。

參寶：“無憂哥哥，這些菜，你是不是用色相換來的？”

無憂一愣，沒想到參寶會有此一問，支支吾吾回道：“這…這不能算是用色相吧，隻是…隻是允了幾個妖精一些事情而已。”

參寶：“是男妖精還是女妖精？”

無憂：“是些女妖精。”

參寶：“無憂哥哥，允了些什麼事？”

無憂：“聊聊天，看看星，吃吃飯，還有……”

鳳顔：“還有什麼？”

莫不是睡睡覺吧！

無憂：“日後，得了閑，帶她們去凡界逛逛。”

鳳顔撫額，是她想多了。

參寶：“姐姐，我說的對吧！昨天我出去玩，無意中聽見的，幾個小女妖，非要拉着無憂哥哥出去玩。”

鳳顔看了一眼無憂，十五六歲的樣貌，已經出落的眉清目秀，怎能不讨那些女妖精的喜歡！對無憂，鳳顔也沒有什麼責怪之意，整件事情好像跟她有很大的關系。

“日後，有什麼吃什麼，咱們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見外。”

無憂一怔，小聲地回道：“無憂，記下了。”

鳳顔看了眼桌上的佳肴，皺了皺眉，真是不忍心再吃下去，不如出去走走，串串門，鳳顔突然想起半山腰上，還有位鄰居。

“無憂，這山腰建了處别苑，你可知是哪路神仙？”

無憂搖搖頭，道：“那山腰上的神仙，喜愛次冷清，我與他隻有幾面之緣，是什麼名号，不太清楚。前幾日，他出了遠門，今日，我看見他那别苑有生火的青煙，似乎已經回來了，族長要去尋那神仙嗎？”

“正是，既然做了鄰居，自然要去拜訪，日後互相有個照應。”

身旁的參寶吃得正歡，突然聽到鳳顔要出去拜訪鄰居，擡起頭，啃了口雞腿，嗚嗚囔囔地說道：“姐姐，半山腰的鄰居離得很近，再怎麼不識路也不應走錯，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這飯菜來得不容易，可不能浪費了。”

鳳顔：“······”